第146章: “你的意思是……你要廢後?”(3 / 3)

“皇上,”見慕容琰問,章寒就有些吞吞吐吐,“這……”

“怎麼了?”慕容琰皺眉。

“皇上,”章寒撲通跪倒,取出兩封信交給慕容琰,“請皇上細看。”

慕容琰心知有異,他忙將信打開,一眼掃下去,臉色就變了,忙吩咐,“即刻啟程回京。”

“可是,皇上您的傷……”

“不妨事,走,今天就走,”慕容琰將信一拍,臉色陰沉,“他們好大的膽子!”

章寒也知事情緊急,自然就不敢再勸,忙不迭出來安排,林蕎顛簸了半個月,疲憊不堪,才洗了澡想要好好睡一覺,一聽現在就要回京,頓時嚇了一跳,問章寒,“京城裏出事了嗎?”

章寒心知此時的林蕎身份已非比往日,忙恭恭敬敬回答,“回公主,皇上隻是憂心政事,請公主不要擔心。”

這一聲“公主”聽得林蕎頗尷尬,她趕緊擺手,“不要叫我公主,你還是叫我阿蕎好了,那……那你下去安排吧。”

嗯,慕容琰出來這麼多天,朝政大事早就堆積如山了,他急著趕回去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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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連夜啟程,林蕎看著躺在馬車裏的慕容琰,就很納悶,“要說……也不急在這一晚上的吧?”

慕容琰握著她的手,正閉目養神,他知道林蕎起疑了,因為他竟然不顧腿上有傷,要騎馬先走。

若不是朝中出了大事,他怎麼可能連腿傷都不顧,還要丟下林蕎?

林蕎死命的攔下他,讓章寒帶了人先回京城,她向慕容琰道,“欲速則不達,你若不顧腿上的傷連夜趕路,隻怕不出五十公路,你腿上的傷就要迸裂,那時隊伍就得停下來為你醫治,豈不是更耽誤時間?”

慕容琰這才不情不願的留下來,陪林蕎同乘馬車。

慕容琰想了想,就決定不再瞞林蕎,“老三被太皇太後的人從誠王府接出來了。”

“老三?”林蕎一時沒想起了,老三是誰?

“良貴妃的兒子,”慕容琰提醒她。

“啊,是他,”林蕎大驚,“他不是被先帝下旨禁在誠王府一輩子嗎?”

“父皇生前,太皇太後就沒拿他當回事兒,父皇駕崩了,太皇太後就更不將父皇的話放在眼裏了,”慕容琰冷笑,“她眼裏隻有她孫家的榮華富貴,此時突然放出慕容瑜,必定是孫琦珍跟她告了朕的狀了。”

“皇後娘娘?”林蕎心裏就一緊,“她……她向太皇太後告你的狀?她可是你的皇後啊,和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若太皇太後有異心另立了別人為帝,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正是因為她是我的皇後,她才要去向太皇太後告狀,”慕容琰心下明白,必定是宮中假扮他的那個人,露了餡了。

孫琦珍對他的心思他怎能不明白,而孫琦珍和她的姐姐孫琦玉又不同,孫琦玉性情跋扈在孫琦珍之上,而孫琦珍的心思深遠則在孫琦玉之上,隨著他留在宮內的替身露餡,她隻怕立刻就能猜到他是追林蕎而來,再加上她知道他隨時都能殺了她,殺了她的家人,那麼他不在京裏的時候,就是她和她全家唯一能翻身的時候了。

若慕容瑜為帝,她孫家可以重新再選一個女子做皇後,可若龍椅上坐的一直都是他慕容琰,孫家就沒有了活路。

這一點,她明白,她那身為太皇太後的姑祖母更是明白。

見林蕎一臉驚恐不安的樣子,慕容琰心裏一軟,他趕緊去握林蕎的手,細聲安慰,“不要擔心,這是好事兒。”

“還好事兒?”林蕎無語了,這後院都起火了啊大哥,你老窩都被人端了啊,就這還好事兒?

慕容琰顯然明白她在想什麼,他笑得眉眼彎彎,“我正愁處置不了那孫琦珍,她就自己往我刀口上撞過來了,這還不是好事兒?”

林蕎就不說話了,她隱隱覺得……慕容琰說要處置孫琦珍,隻怕和她有關係。

但這是林蕎最不想提及和麵對的事兒,她一直牢記慕容琰答應她的:他不逼她入宮。

如今她又成了大魯的公主,他更加不能強迫她了對不對?

見她不說話,慕容琰又哄了林蕎許久,林蕎哭笑不得,為了能讓他早點休息,便隻好假裝歡喜,方騙得慕容琰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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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琰不跟寧勁遠騎馬趕路是對的。

一路上,盡是攔截暗殺他的人,幸而被林蕎出主意,選了幾個和慕容琰身形極像之人,讓梅娘都給易容成慕容琰的樣子,以不同的方式吸引殺手的注意,而她則帶著慕容琰扮成大魯商人的模樣,在路上不急不慢的走著,散落在四周保護他們的,自然是大魯的公主隨扈。

為確保她和慕容琰的安全,傅廷琛更飛鴿傳書,命啟動大魯在大肅的暗衛,從頭到尾拚死保護他倆回京,於傅廷琛而言,他當初辛辛苦苦在大肅創立的暗衛,此時竟用來保護大肅的皇帝,實在是有些譏諷。

但林蕎這連番的偷桃換李之術,卻頗有奇效,她派出去的每一支“慕容琰”急行軍哪怕遮掩得再隱密,也都能被太皇太後的人給挖出來,反而他們這大搖大擺慢慢吞吞冠冕堂皇的行走在官道上的馬車,卻沒引起孫家人的懷疑。

就這麼虛中有實,實中帶虛的,她倆直走了一個月,終於到了距離京城六十裏地的地方。

慕容琰就命隊伍停下了,他讓人先去打探江北大營的虛實。

慕容瑜曾在江北大營曆練了好幾年,無論是環境還是人脈,他都極是熟悉,慕容琰不在京內,慕容瑜又有太皇太後的支持,他奪回江北大營的可能性極大。

打探的人去了半日後,果然回報說,江北大營如今的主將,乃是慕容瑜當日最信任的柳全。

朝中局勢,在京中心腹每日的飛鴿傳書下,慕容琰早已一清二楚,但他依舊還抱有一絲奢望,盼望著一切都是奸人讒佞誣陷,太皇太後沒有想要除掉他。

從小到大,所有皇子中,太皇太後最偏愛他,雖是骨血上並無關係,他心裏還是拿她當自己嫡親的皇祖母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