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薛小姐就聞著花香,步履歡快地回房了。
沈星琢磨不透小姐就在剛才,變臉前轉念之間想的是什麼。明明他看得很清楚,小姐都打算去找老爺理論了,卻轉眼改變了主意。小姐的心思永遠是瞬息萬變的,他永遠都跟不上。
薛小姐很快出來了。
信紙裝在一個封了口的信封裏,以沈星的目力可以看出那隻是很薄的一層紙。
他極力忍住從小姐手中搶過信的衝動,“小姐,我還有事情忙,先走了。”
“恩恩,啊星,我記得你還有到房梁高的賬目要看吧,走吧走吧。”小姐臉上又恢複了幸災樂禍的表情,似乎剛才那發脾氣的小姐是眾人的幻覺一般。
沈星離開的時候腳步有些沉重,心情也有些沉重。
小姐學會偽裝了。
對著他偽裝。
再也不是那個高興了就拍掌,生氣了就砸東西,委屈了就眼淚汪汪看著他,叫著“啊星啊星”的任性小姐了。他希望永遠養著小姐的那些小脾氣,可是不知不覺間,小姐還是長大了。
“小姐,你是不是給那個孟向南脫罪了啊?”采薇好奇。
薛小姐卻打了個哈欠,走向屋子:“我可不能告訴你。”
采薇提裙子跟上去:“小姐,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恩,你不會告訴別人,但是長生不是別人。恩,長生不會告訴別人,但是啊星不是別人。恩,啊星不會告訴別人,但是爹不是別人。恩,我可不能告訴你。”
“小姐……”啪,房門已經關上了,隱約還聽見小姐倒在床上的聲音。
采薇喃喃嘀咕:“很明顯,就是給孟向南脫罪了嘛。”
沈星是先兩個捕快走的。
也一直在薛家大門外等著兩人。
隻等兩人出現在大門外一條大路上時,沈星將他們拉到最近的一條小巷中,伸出手來:“把小姐的信給我。”
兩人遲疑了一下,在沈星的黑臉中還是將信交了出來。
喀拉,信沒有遲疑被撕開,捕快倒抽了一口涼氣。
信很短,沈星很快將信看完,一張臉由凝重變得驚訝然後到不可思議,最後拿著信呆立不動。捕快等了半晌,看到沈管家依然沒有要動一動的樣子,隻好壯著膽子小聲說著:“沈管家,信,信看完了麼?我們,我們還要回去交差。”
沈星是在被捕快小心翼翼拉了衣袖一下才反應過來的,連忙將信塞回到信封中:“哦,耽誤兩小哥辦差了,沈星下次請你們吃飯。”然後就走了。
這回輪到兩捕快呆立半晌……剛才沈管家是叫他們小哥了麼……是說要請他們吃飯麼……
沈管家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是笑麼?
太詭異了。
縣太爺聽稟報說拿到薛小姐證詞的時候,正在享受第四房小妾玉手纖纖遞過來的紫葡萄,迅速彈起來,換好官袍。
孟向南又一次被帶上了大堂,精神依然不好,一臉的瞌睡樣子,雙眼要架根火柴杆子才能保證不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