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加覺得自己這次可能想錯了,朝歌令連忙說:“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大概是我這些日子練曲,都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薛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她,看得出來,是在仔細想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滿眼的迷茫,朝歌令越加覺得自己猜錯了,不自覺間拂了拂額前的發:“我隻是隨口說說,我隻是覺得孟向南不至於一個招呼都不打,那樣就不見了。”
薛一聽到這裏忽然覺得事中有異:“朝姐姐,你能說說那天,孟向南離開的那天是什麼情形麼?”
“那天上午他和平常一樣,早早起來去五味齋做跑堂去了,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朝歌令這一提,薛一才想起孟向南還欠五味齋三兩銀子這件事情來。朝歌令繼續說道:“因為那幾天晚上他都住在蘭芷院,一邊聽我給他的那首詞編的曲,一邊改字。”薛一完全想象不到那首詞還有可改之處,可是她現在也無暇細問這個,隻聽朝歌令說:“所以自然而然,我每晚都會備好酒菜,等他下工後回來吃,順便給他唱一遍最新的曲。”
那段時間,他們不斷修正詞曲,是一段很美好的時光。“可是那晚我等到很晚,他也沒有回來,我打發人去五味齋問,回來的人說,掌櫃的出外去了,聽五味齋其他人說,那天並沒有見到孟向南。而後我也托人到清澤各處找了找,都沒有找到他,他徹底消失了。”她認定孟向南不見一定是有原因的,他那樣的人,不會做出忽然消失的事情。
玩忽然不見是小孩子喜歡玩的遊戲。
因為是孟向南,所以讓她覺得,他是消失而不是發生了意外。又見到薛大小姐,才會忽的想起那天孟向南無意說的話。而現在看來,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朝歌令想到的同時,薛一已經轉身跑了出去,她跑得飛快,幾乎是提著裙子大大跨過門檻,躍身上馬,飛奔而去。
薛一隻覺得一顆心提在了嗓子眼上,蘇如的事情紛至遝來,湧入腦海中,一會又變換成孟向南。她揮動馬鞭,完全不考慮自己那蹩腳的馬技,幾乎要飛了起來。
幾乎是破門而入。
扔下馬鞭和馬,急速向父親薛仲延的院落走去。入門的時候,薛一似乎和門有仇一般,用盡全身力氣將門推開,站在父親麵前,生硬說道:“父親,我有話要問你!”
薛仲延正在練書法,氣定神閑抬起頭來:“你怎麼現在回來了。”言外之意,她現在應該是在盧陽,代表薛家參加很重要的商聯會。
“這次是不是又是你用了手段,將孟向南趕出清澤了?”是的,她和朝歌令同時想到的就是,遇見什麼意外,孟向南都可以解決的。
除了——薛仲延。
隻有薛仲延有這種能力,能讓孟向南悄無聲息消失在清澤,一如當年蘇如。
雖然孟向南順利逃過了之前的牢獄之災,可是薛一知道,那個時候自己父親還沒有下殺手。可能是他低估了孟向南的能力,也可能是還沒有多大必要,總之給了孟向南許多喘息的時間。而之後發生的事情,孟向南的表現很可能激怒了這位一生習慣掌控的老者。薛一幾乎不能斷定,在父親決定全力出手之時,孟向南還能否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