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個吧,這名字滿大街都是,不容易想到你身上。”
“你!哼!”薛一偏著頭,佯裝生氣不與她說話。
孟向南,哦,不,應該稱作孟西行了,也不著急,薛一的氣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完全不用他哄。這點倒是好,沒有大小姐架子。
初揚——孟西行其實很喜歡這個名字,初初升起的太陽,微微揚起的眉梢,都含著朝氣與雀躍,一如薛一。
名字的問題解決了,薛一,哦,不,此後就暫時先稱作初揚,賺錢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兩人行進了不過數月,就將六音閣閣主給的一點錢財用盡,連馬車也賣給他人,兩人還時常兩頓並作一頓,肉沫子都許久未沾過,都是饅頭鹹菜度日,而冬日漸近,野味都去冬眠去了,想改善下生活都是不能。初揚不免長籲短歎:“唉,你說我們錢都花到哪裏去了?也沒見添置東西,吃得也不好,怎麼就都沒了呢?”
此話問孟西行,初揚知道問了也白問,最初認識他的時候,就見識過他不曉得身上還有銀子可以抵債的事情,便知道這也是位沒有錢財概念的主。既然不能節源,隻能開流,這就又回到了如何賺錢的問題上來。初揚再次長籲短歎:“你說你隨便作一首詞,甚至到秦樓楚館裏坐坐,給樓裏姑娘拋幾下媚眼,銀子就手到擒來,而我要怎麼來錢呢?難道讓我到小倌那裏去給他們拋幾個媚眼賺錢麼?”
孟西行這會正喝水呢,初揚兩眼緊緊盯著他的動作,覺得他真是淡定啊,若是放在旁人,早就一口水噴了出來吧:“喂,你說我去給小倌拋幾個媚眼賺錢這事靠譜麼?”
孟西行不是不覺得好笑,隻是他習慣了在初揚麵前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所以他讓那要噴出來的一口水又生生給咽了下去,然後很淡定地說:“我覺得不太靠譜,恐怕那些小倌還要問你收錢。”
“為啥?”初揚腦子轉了個彎,頓時回過味來:“你是說我不如那些小倌漂亮,他們陪客,所以我要給他們錢?孟向……西行!”她現在還沒完全適應叫孟向南這個名字,在很激動的情況下總是容易交錯,相較這點,孟西行就從來沒出過錯。不過也自然是因為孟西行鮮少有激動的時刻,自然不容易出錯。初揚張牙舞爪:“你是說我長得醜麼?”
孟西行想說他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單純覺得小倌陪客就是為了掙錢,可未等他說完,就見初揚低垂著頭,小聲嘀咕:“不過和飛羽那個妖孽相比,的確沒得比。”
孟西行就淡淡笑了。初揚還在懷念在南郭的日子,念念不忘六音閣那些人,甚至連隻見過一麵的丁大夫的山羊胡都會念叨幾遍。孟西行想初揚到底是有多缺朋友,才會這樣反複咀嚼那段日子,才會要死死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