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揚比孟西行回味過來慢了一拍，看到霍啟言哈哈大笑這一刻才明白過來，自己剛才是被人算計了。既然被人識破，她也大大方方承認：“霍啟言你說對了，我和孟西行相識，還熟得很。被你瞧出來了，大不了我將銀子還給你。”
孟西行心想初揚將人心想得太簡單，像霍啟言這等狠辣人物，被你騙後怎麼可能隻讓你吐出騙的那一部分就罷休。孟西行也不接話，隻看看霍啟言怎麼說。
霍啟言倒是一愣，他未有錢之時，人家都是叫他小霍子之類的，待他有錢時，人家就改口叫他霍爺，霍公子，這一輩子被人連名帶姓稱作霍啟言的時候還真少……聽著還挺舒服。
孟西行觀察霍啟言的同時，霍啟言也同時觀察著孟西行，這人很沉得住氣，隻這麼幾眼，霍啟言就斷定絕不僅是文人才子之輩。霍啟言見過各色人，最瞧不起的就是文人，總覺得百無一用是書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挑，打仗年代不能上戰場，太平年代不能助繁榮。說商人喜歡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他覺得文人才喜歡。多少狀元郎的錦繡才華都貢獻給天子的歌功頌德當中，這點文人若要排第二，商人不敢排第一。
但是這位孟西行，雖一襲仆從衣裳，氣度卻不凡，關鍵自入伏醉軒門後都相當沉得住氣，那麼多人盯著他看，他不驚慌；知道眾人是崇拜他，他不驕傲；進了這書房，他也沒放鬆警惕；而得知他識破了他們的騙行，也不恐慌。寵辱不驚，就衝這點就十分對他霍啟言的脾性。
孟西行一直不說話，一時靜謐。霍啟言等了一會才說道：“銀子就當我送給半仙，交個朋友，哦，還忘了問半仙的名字。”
“初揚，你叫我初揚即可。”初揚疑惑：“那你要我用什麼還？”
“赭城不久之後會有一場女子秀，我想讓孟公子給我們樓裏的花魁姑娘作一首詞應戰。”霍啟言說出自己真正想要的：“昨日一戰，孟公子才高八鬥，想來這事應該不難。”
霍啟言提到女子秀，她才想起自己將這茬都忘記了，當初在盧陽，還和孟西行約定要去赭城天子腳下看朝歌令唱他的詞，那時還覺得是許久之後的事情，不想這一晃時間就要到了。原來她離開清澤不知不覺已經這麼久了。淺萱那首詞是孟西行所作，朝歌令那首詞是孟西行所作，而現在霍啟言又要請孟西行新作一首，屆時不就是孟西行對孟西行，初揚想著就“哎呀”一聲叫出來，又怕霍啟言發現端倪，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可是霍啟言是最懂察言觀色之人，孟西行看他臉上劃過疑慮，就知道不肖多久，他就能知道真相。就算他現在不知道，也可以派人去查，孟向南孟西行名字接近，很容易將他們聯係起來。孟西行幹脆坦言：“我已為朝歌令姑娘和淺萱姑娘作詞，有所不便。”
霍啟言確實劃過疑慮，未料到孟西行這樣坦誠相待，而後又想對方可能也猜到他會去查此事，不過他還是喜歡孟西行的直爽：“那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