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雙眼一亮,又左右看了看,初揚瞧她這樣子是怕別人聽到,就請這姑娘進了門。
兩人經過孟西行的時候,孟西行連頭都未抬,安靜得仿佛沒有這個人似的。那姑娘本還有些忌諱,可是看了他幾眼,看他一直盯著手上書在看,心下也略放了心。兩人走進裏屋坐在桌邊,初揚給她倒了一杯水:“請說。”
那姑娘喝了一口水說道:“我叫青風,被公子所救,來伏醉軒已經六年,我今年已經二十三了,我想知道是否自己還有機會當上花魁?”
二十三歲,就是普通女子也嫁人生子了,更別說在伏醉軒這樣年年有新人進的時候。青風長得隻能算清秀,沒有一種驚豔的感覺,而看行為舉止也有些拘謹自卑,初揚見過蘭芷樓的朝歌令,見過六音閣的唐姑娘,壓根不用卜卦就能知道答案。青風這樣的姑娘,恐怕就算再努力,終其一生都難摘得花魁。有時候就是這樣不公平,就算你再努力,也比不上原本天分就高的人。
青風見初揚半晌沒有說話,心中忐忑,說話都有些吞吐:“半,半仙,是不是結果不太,不太好。你盡管說,我,我扛得住。”
她這樣,初揚有些不忍道出真相。可是按說青風這性子,不像是一個追求功名的人。一個不追求功名的人,想要當花魁,必然花魁可以滿足她其他方麵的願望。初揚腦海中劃過一種可能,她問道:“青風姑娘和你家公子什麼關係?”初揚隻是想起青風提到六年前被霍啟言救的時候,臉上浮起一絲紅雲,初揚自己是女子,她知道這是隻有在外人麵前提到心愛的人才會有的表情。不過她也不能十分肯定,所以這問題也問得含糊,隻問是什麼關係,而不直接問青風是否喜歡霍啟言,她不過是學習了霍啟言前兩日詐她的詐術,現學現賣起來。
青風臉上劃過一絲驚訝,初揚就知道自己詐對了,果不其然,她老實交代:“半仙不愧是半仙,奴家,喜歡公子。”
初揚心想,實在不是她厲害,而是這姑娘心思單純。想當花魁,恐怕也是希望自己能與霍啟言相配一些,一往情深的姑娘初揚都下不了狠手說不了重話,她隻好繼續佯裝下去:“你隨便寫一個字,我才好卜卦。”
桌上沒有紙筆,青風直接點了一點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霍”字。
初揚心想,這姑娘真是愛霍啟言愛到心上去了,連測字都用他的姓。她真不知道霍啟言有什麼好,一臉狐狸樣,狡猾奸詐得很,還有些冷冰冰,讓人難以接近,和他在一起就是受罪,哪裏像孟西行有趣又博識。想到此處,她忍不住往孟西行那裏看了一眼,孟西行還端著那本書,書已經看了大半本。初揚想,無論何時,自己往孟西行那裏看都像在看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