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令看到了她臉上轉瞬即逝的失望,問道:“薛一,你以為是誰啊?”
薛一說道:“沒,可不沒想到會在這遇到朝姐姐。”
朝歌令打量她幾眼,然後鄭重其事說:“薛一,你變了,你原來可不會這樣和姐姐繞圈子。”
是了,所有人都說她變了,可是她在他身邊時,他從不覺得她變了。大概她的變化是一點一滴,在許久未見的旁人來看,是驚天的變化,而在他看來,每一天的變化太細微。這樣想來,她的成長他全程參與,她長大後,他就抽身離開了。
薛一換過話題:“朝姐姐,人總是要變的嘛,就像朝姐姐,也越變越漂亮了。朝姐姐怎麼恰好在這裏?”
朝歌令知道她要岔開話題,也就不再追問下去,順著薛一的話題答道:“那人去年正好北征去了,根本不在赭城,今年他得勝歸來,我想在這裏為他唱一曲讚歌。哦,對了,那讚歌還是孟向南寫的。”朝歌令果然看到薛一臉色不可察覺的變了變,心想這兩人果然出了問題,不由問道:“你和孟向南……”
“許久未聯係了。”薛一說。
朝歌令將她拉到附近一家茶館,這茶館外麵看來平平無奇,內裏卻另有乾坤,布置得雅致別趣,牆麵上掛著珍貴字畫,每一幅出自名家之手,均是真品。喝茶的人不多,但從衣著打扮來看都不是等閑人士。薛一忍不住讚歎:“朝姐姐怎麼找到這樣一個好地方?”
朝歌令未回答,將她帶到一個內室,這裏又別有洞天,地方不大,卻處處透著精致,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不用朝歌令說,薛一也知道了,這家茶館的主人就是朝歌令本人。薛一說道:“原來姐姐已將生意搬到赭城來了。”
“什麼生意不生意,不過是一個落腳的地方。”朝歌令端出一套茶具,一一擺上,一邊給薛一泡茶一邊問道:“你和孟向南是怎麼回事?”
薛一從雲城回來後,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在外麵發生的事情,即使《出西記》也是署的初揚的名字。可是這會麵對這位在感情路上同樣不順又同樣執著的姐姐,在赭城這個特殊的地方,在大街上亂逛幾天希望遇到而終不能的時候,薛一忽然很想找個人說說。朝歌令這一問,時機恰好。兩人一邊喝著茶,薛一一邊講著兩人之間發生的故事,從策劃逃離清澤開始講起,講到在漠海那場莫名其妙的分離。
朝歌令從頭到尾都未打斷,薛一像在講別人的故事,講得很平淡,即使講到兩人分離的場景語氣也絲毫未變。一室茶香繚繞,陽光透過大綠葉發出瑩瑩綠光,這一個下午顯得靜謐,時光流淌很慢的感覺。
可是當薛一講完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天外已黑,她們坐在茶館的二樓,從窗外看過去,華燈初上,赭城是北朝大城,就算是夜晚,也是人流不息,一派繁榮景象。
朝歌令此時才問道:“你是說你們就那麼莫名其妙就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