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森之故人(四)(1 / 1)

["這麼多年,他們都不曾忘記過對方,怪,隻能怪他們在錯誤的時間裏遇見彼此,怪,隻能怪他們在謊言中愛上了對方。

為了不讓慕森看到自己痛楚落淚的模樣,於珊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她走到病房門口時,突然停止前進的步伐。

“森,你雖然腿殘了,但是你的腦子沒有殘。希望你能夠重新站起來,如果你要繼續自暴自棄,自甘墮落的話,我會一輩子都瞧不起你的。讓我看到從前的你吧!”

於珊語重心長的對慕森說出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語。自從分手後,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喊他的愛稱----森。這個久違了的--森--字,聽得慕森心裏酸酸的,慕森的心就像被萬支銀針刺痛的感覺,鑽心的痛。

就算是為了於珊的這番話也好,就算是為了慕森自己也罷。慕森一定要站起來,他是有九條命的,第九次自殺他都死不了,絕對是個奇跡,既然上天把這個奇跡給了慕森,難道慕森還有要去尋死的理由嗎?

於珊的話深深的激勵了慕森的心,那天以後,慕森決定,自己要活下來,他一定要重新站起來,重新活一次。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你紅潤酥膩的手裏,捧著盛上黃縢酒的杯子。滿城蕩漾著春天的景色,你卻早已像宮牆中的綠柳那般遙不可及。春風多麼可惡,歡情被吹得那樣稀薄。滿杯酒像是一杯憂愁的情緒,離別幾年來的生活十分蕭索。遙想當初,隻能感歎:錯,錯,錯!

美麗的春景依然如舊,隻是人卻白白相思地消瘦。淚水洗盡臉上的胭脂紅,又把薄綢的手帕全都濕透。滿春的桃花凋落在寂靜空曠的池塘樓閣上。永遠相愛的誓言還在,可是錦文書信再也難以交付。遙想當初,隻能感歎:莫,莫,莫!

《釵頭鳳》紅酥手陸遊

這首詞寫的陸遊自己的愛情悲劇。

陸遊的原配夫人是同郡唐氏士族的一個大家閨秀,結婚以後,他們“伉儷相得”,“琴瑟甚和”,是一對情投意和的恩愛夫妻。不料,作為婚姻包辦人之一的陸母卻對兒媳產生了厭惡感,逼迫陸遊休棄唐氏。

在陸遊百般勸諫、哀求而無效的情況下,二人終於被迫分離,唐氏改嫁“同郡宗子”趙士程,彼此之間也就音訊全無了。幾年以後的一個春日,陸遊在家鄉山陰城南禹跡寺附近的沈園,與偕夫同遊的唐氏邂逅相遇。唐氏安排酒肴,聊表對陸遊的撫慰之情。陸遊見人感事,心中感觸很深,遂乘醉吟賦這首詞,信筆題於園壁之上。全首詞記述了詞人與唐氏的這次相遇,表達了他們眷戀之深和相思之切,也抒發了詞人怨恨愁苦而又難以言狀的淒楚心情。

或許,於珊與慕森也會是這樣的結局。如今的慕森比起從前更是天地之別,他怎麼配得上於珊呢?即使某天,於珊突然想通了,她寧願放下,不顧一切的去愛慕森,不過那也隻是一個美麗的夢而已。在一個謊言開始的愛情裏,也會以謊言終結這份愛。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種思念,卻還得故意裝做毫不在意;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無法抵擋這種思念,卻還得故意裝做毫不在意,而是麵對愛你的人,用冷漠的心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後來,於珊為慕森辦了低保戶,還托朋友幫忙,讓慕森住進了經濟適用房。就這樣,於珊默默地為慕森鋪墊好生活的基礎,就這樣,慕森也默默地接受了於珊的嗟來之食。慕森心裏明白,那時的他,要想活下來,他必須得接受於珊的施舍。

於珊與慕森之間的情是虛幻的,他們之間的愛也是那樣遙不可及的。

“你的腿殘了,可是你的腦子沒殘吧?”

這些年來,慕森牢牢地記住了這句話。

慕森望著於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慕森看著空蕩蕩的門外發呆。過往的一切曆曆在目,想得他心酸,想得他難過,想得他憤怒,想得他痛徹心扉。慕森深深地吸了口寒氣,臉上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淡定。他已經沒有退路,因此他必須堅強的走下去,哪怕下一刻就是萬丈深淵,他也要拚死一搏。即使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是非常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