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朗想起她之前在巴黎留學,想了想,說:“山裏還有一條山溪,有個深潭,有機會可以帶你去那裏玩。純天然,不是人工溫泉也鮮少有人能去。”
“謝謝,有空我自己一個人也會去。”說到這個,靳依妍的神色明顯好上了一些,收回視線看他,藍色的眸子彎了彎,帶著點剔透的笑意,“玩音樂的人,靈感很重要,我確實需要和大自然麵對麵。”
“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就能陪你。”
靳依妍聳了下肩,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事實上她在想,等他忙完這段時間,簫若瀾估計就回來了,假設這段時間兩個人沒有聯係,那麼肯定是簫若瀾在等著付明朗低頭。
她太清楚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付明朗對簫若瀾的無條件縱容。
不過她也相信,人是會變的,哪怕簫若瀾,付明朗,他們自己毫無察覺。
他們也都抵不過時間在作祟,讓一切都褪色。
不然他不會因為她在醫院裏說簫若瀾的小動作,而他直接打電話過去質問。
想想,多麼可悲,人可以戰勝其他人,隻要你足夠強大,但是你卻戰勝不了時間,在時間麵前,你隻能當一個輸家。區別隻是在於你服不服,選擇癲狂,還是順從。
熟悉又陌生的房子漸漸的進入視野當中。
靳依妍手中拿著的杯子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微微的變形。當事人毫無察覺,她直直的望著白色的柵欄……
當初她是懷揣著怎樣的心情住進這裏,又有多少次在這邊孤枕難眠。她翹首以盼,期望出差的加班的參加宴會的他,能回來,哪怕是晚歸,隻要第二天醒來能看到他在自己身邊躺著。
到最後,她被他指著鼻子罵,被他踩在腳下。
往日的情愛不值一文,她那顆一直坦誠熾熱的心,也被捏碎!
身邊這個男人,一口一個滾,將她整個生命都否定了。她沒有臉麵去麵對父母,因為她,才迫使家中父母都遭受黑箱操作,失業,受人白眼。
可那個大雨之夜,她想到的根本沒有這麼多。
她隻想著,原本以為肚子裏的孩子可以緩解一下,因為簫若瀾回國而引起兩人之間不必要的誤會而變得僵持的關係。她原本以為,孩子的到來,會讓兩人冰釋前嫌,而付明朗也會願意坐下來,跟她好好聊。
他會因為小生命而變回以前的溫柔樣子,會和她一起想孩子的名字,為孩子以後的降臨而做準備。
再不濟,他沒有心情在乎孩子,也會看在孩子的麵子上,暫時放棄和她爭吵。會想起兩人曾經那麼好的一段時間。可是她想錯了……
她想過最糟糕的情況,也是付明朗依舊對她愛理不理,孩子有沒有都沒有改變他的態度。
她沒有想過,在那天晚上來之前,她都沒有想過,曾經說愛他,要跟他過一輩子的男人,會將她踩在腳下,親手扼殺掉他們的孩子。汙蔑孩子是野種,親手扼殺孩子,扼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