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靳依妍眼淚朦朧迷迷糊糊的道歉,看上去神智都已經不怎麼清醒了,“給你添麻煩了。”
“怎麼這麼嚴重,你來的時候都吃了什麼?”江信言眉頭都已經擰在一起,懷中的人連看上去那麼點重量都沒有,輕的像是個孩子,遠沒有視覺上給人的健康。
“沒,我就是……覺得有些惡心。”靳依妍說著,又抬手去摸自己的胸口。
她現在很慌張,比她表現出來的要慌張的多得多,這種不是因為死亡也不是害怕疾病。而是因為這種情況讓她覺得熟悉,熟悉到讓她腦子發暈,好像再一次承受了那一番踐踏和侮辱。
靳依妍其實已經在努力鎮靜了,隻是有那麼一點失敗。
如果……
如果再一次懷孕,怎麼辦。
不會的,付明朗說他有死精的情況,以前那一次也許是意外,但意外怎麼可能那麼多。不會的,這一次,不會再是懷孕。
靳依妍想哭,她極力的忍著,卻不知道眼淚其實早早已經流了下來。
懷孕的話,這是付明朗的孩子,難道她要生下來嗎?
生下親手殺了她孩子的凶手的孩子。
可不生嗎?
自己和他,又有什麼兩樣呢。
靳依妍活了兩年,這兩年裏,如果要說讓她活得這麼努力的原因,恐怕隻有報仇。
也是因為付明朗之前的坦白,說他這輩子也許都不可能有孩子,她後麵才有繼續吃藥,鬆懈了下來。可如果因為這樣的鬆懈而釀下大錯,她想,她會恨死自己的。
千萬,千萬……
拜托……
“靳依妍!一一!”江信言見她漸漸失去了神智,嚇得拔高了聲音喊她名字,可靳依妍已經無法給他回應了。他臉色一變,大喊:“醫生,醫生救命!”
“媽媽,媽媽——”
“媽媽,為什麼爸爸不要我。”
“媽媽媽媽,我不想死……”
靳依妍在一股很濃重的悲傷裏清晰過來,心頭壓了一塊巨石,她甚至在醒來的時候不該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仿佛隻有輕輕一模,就會摸到夢裏的那一手鮮血模糊。
“你醒了。”
靳依妍的意識和視線漸漸聚焦,聞聲微微轉動了下脖子,看到邊上的江信言。
也許是她心裏有些慌,所以見他的臉色似乎有些沉重,心裏咯噔了一下,“我……”
“你隻是前一晚沒有睡好,又沒注意著涼了。”江信言主動解釋,扶她坐起來,“醫生說你醒來第一時間就得是進食,你太瘦了,我差點以為是抱一個孩子。”
靳依妍聽到不是懷疑,幾乎喜極而泣,垂放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好了,先不要說太多的話,把體力補回來。”江信言臉上是她熟悉的笑容,攪拌著那晶瑩剔透的白粥,也許是喊了小蘇打所以看上去賣相很不錯,也能讓病人不那麼抗拒。
他低頭攪拌時候動作很認真,微微斜著的劉海,遮住了他眸裏不為人知的情緒。
墊了肚子,江信言又給她買了一小杯的酸梅湯,說說這個天氣正好解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