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說八道?”女人的聲音又高了一個八度,她一手緊緊抓著程隨安防止她逃跑,另一隻手誇張地揮舞了起來,吸引著他人的注意力,“大家快來評評理啊,我那可憐的閨女死之前把所有的遺產都留給了這個心思狠毒的女人,隻求她能照顧我外孫女兒,可這個賤人卻私吞了我閨女的遺產自己逍遙快活,隻苦了我的外孫女兒,她還小,我老太婆不能沒有她啊!”
程隨安被這一番顛倒黑白的搶白氣得手指發抖,她閉了閉眼睛,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讓劇痛換回幾近崩潰的理智:“你——”
女人又飛快地用高音量打斷了程隨安,她麵色淒苦地鬆開了程隨安的手,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死死地抱住了程隨安的腿:“求求你,我老太婆求求你了,我什麼都能做,我隨便你使喚,隻求你救救我可憐的外孫女!”
她邊哭得滿臉鼻涕眼淚,手卻在程隨安筆直的腿上使勁連掐帶擰了好幾下。
程隨安痛得皺起眉頭,下意識地抬腳想甩開,沒想到勁兒還沒使出去,中年女人就已經一聲慘叫往後麵倒了下去,額頭狠狠地磕在前台櫃子的角上,頓時就見了血。
她這是演上了癮,要利用道德輿論把程隨安逼倒的意思了。
程隨安氣到極致反而冷靜了下來,垂眼看著中年女人,臉上的表情冷得像要凝結冰霜:“你以為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撒潑就有用了嗎?當年你親手將你女兒送走的時候怎麼不好好扮演慈母的角色?”
“你這個天殺的白眼狼啊,居然還有臉再提起我那苦命的女兒?!”中年女人立刻用大兩倍的聲音蓋過了程隨安,捂著見血的額頭賴在地上就不肯起來了,“我女兒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可是你都做了些什麼?要不是療養院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寶貝外孫女兒馬上就要因為你欠錢被趕出去了!”
程隨安這次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反而鎮得中年女人不敢上前,隻是在地上扭來扭去發出些怪聲試圖吸引更多的人前來圍觀。
“我本來想,你就算再惡毒,至少也是她的母親,所以很多事情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去了,既然你今天真的要撕破臉,我也不用給你留麵子,現在就叫警察來處理,想必就算是陳年舊案,有我這個當事人的口述,總也還是能立案的。”程隨安眯了眯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你過去都做過什麼事情,不會都忘了吧?”
中年女人本來暗含著得意的表情突然就僵在了臉上。
本來隻矜持地站在遠處圍觀的人們頓時就明白過來中年女人心裏恐怕真的是有鬼的。
“在這種地方,表現得像個鄉巴佬似的,真掉價……”
“說什麼呢,人家本來就是一貧如洗的,可不就是為了要錢才來這兒撒潑的麼?”
“嘖嘖,湖光近段時間的保安好像不怎麼樣啊,連這種貨色也放進來了,改天咱們可得找黃院長投訴投訴,療養院裏環境不安靜可不行。”
“可不是——哎呦,那不是嚴少嗎?嚴少怎麼來了?”
“嚴少?哪個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