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亦琛的話像是晴天霹靂似的砸在了程隨安的頭上，一下子就讓她冷靜了下來。
程隨安把拳頭背到身後，緊緊地握住了，指甲掐到掌心裏麵也察覺不到痛楚，隻覺得怒火像是被冰水澆熄滅了似的，隻剩下了一腔冷冰冰的餘燼。她恐怕從來也沒有這麼冷靜，這麼清醒過，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思維也清晰得像是台按照程序運行的計算機似的，將所有感性全部清空，隻剩下了理性。
嚴亦琛見程隨安的表情突然定住，立刻皺緊了眉，對自己剛才說的話起了些悔意，伸手將程隨安放在桌上的手包在了掌心裏，“我的話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嚴少說得對。”程隨安臉上又恢複了她平常那個燦爛的笑容，淩厲的鳳眼微微眯起，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這個笑容以往是嚴亦琛很喜歡的，現在看來卻格外刺眼，他不自覺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程隨安，不要鬧小脾氣！”
“我哪裏有什麼小脾氣好鬧的，”程隨安用手指調皮地撓了撓嚴亦琛的手心，仿佛沒有看見他臉上更不悅的表情似的，“今天我大概是吃錯藥了，才會說那些沒分寸的話，還希望嚴少看在我認錯及時、態度誠懇的份上，從輕發落唄？”
“你……”嚴亦琛的眉越皺越緊，“程隨安，你這是在擺臉色給我看？”
“嚴少，”程隨安無奈地說，“我這是真的的道歉，您要是覺得我做得不夠好，我會繼續努力不讓您誤會我的。”
嚴亦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起身抓過了她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見她緊緊地捏著拳頭，居然還用了點兒蠻力才掰開，立刻就看到裏麵血肉模糊的一片，四個深深的月牙印被刻在了掌心裏。
“好了，”他歎了口氣，“別鬧了，都氣成這樣了。”
程隨安歪著頭看他的表情，臉上一點疼痛的神色也沒有，“所以嚴少這是原諒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了？”
嚴亦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我說是呢？”
“謝謝嚴少大人大量。”程隨安規規矩矩地道了謝，眼睛笑得像兩彎月牙，“我不痛的，所以嚴少不用管我了。”
“叫我的名字。”
“亦琛？”
“脫了衣服去床上等我。”
“好的，請嚴少鬆一下手，我現在馬上去洗澡。”
“明天不準去片場，我讓林燁給你請假。”
“好的，嚴少。”
“……這一周都不準去了。”
“沒問題，嚴少。”
一問一答之間，程隨安沒有絲毫猶豫，嚴亦琛看著她的笑臉卻覺得胸腔裏的黑水越漲越高，幾乎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氣，“程隨安！你到底想幹什麼！”
程隨安輕輕地歪了下頭，有些不解，“嚴少？您怎麼生氣了？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我可以改的，您別生氣了，對身體不好。”
嚴亦琛氣得肝疼，甩開了程隨安的手，“你這麼能耐，就在這裏直接脫衣服吧，我也懶得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