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隨安聽到嚴亦琛的話,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要站起來和老者問個好——本來有個老人家站在旁邊,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這兒就夠不自在的了。
嚴亦琛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很自然地牽住了程隨安的手,帶了點力氣地捏了一下,阻止了她的動作,“那邊的,是田老的外孫,你那位朋友的朋友,就是托他的福才被關進去的。”
程隨安的手指不自在地在嚴亦琛掌心裏蜷了一下,隻能有些尷尬地朝不苟言笑的田老笑了一下,然後轉向了跪在地上的年輕人,卻正好看見對方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眼睛裏帶著露骨的欲望,不禁皺了一下眉毛。
這種眼神她見過太多次了。
程隨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嚴亦琛就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怎麼了?不舒服?”
旁邊田老的胡子抖了一抖,立刻聽出嚴亦琛這句話是衝著他來的,趕緊對自己的外孫一頓怒罵:“混賬東西,眼珠子不想要了就直說,我回家親手給你剜出來!”
年輕人這才反應了過來似的,趕緊又把臉給埋了下去,直直地對著地板,不敢再抬頭了。
“田老也不用對他太嚴厲了,”嚴亦琛這才開了口,“這件事情說起來和我關係也不大,隻是因為牽扯到隨安的朋友——您不知道隨安的脾氣,她好不容易來求我一次,我總是要替她辦好的。”
程隨安隱秘地抽了抽嘴角,心道嚴亦琛這是要把自己給豎成一個人人都知道的擋箭牌來用啊。不過仔細想了想,這件事情還確實是因自己而起,也就捏著鼻子認了下去,做出一副有些羞澀的樣子垂下了眼瞼。
田老精明的眼神在程隨安臉上掃了一下,有些不屑,“嚴少,紅顏枯骨,玩物喪誌啊。”
程隨安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玩物喪誌?年紀挺大,嘴上怎麼沒個把門的?
嚴亦琛看著她的表情,笑了起來,“我的事情,田老管不著吧。”
田老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了,他頓了一頓,轉向了地上的年輕人,“還不趕緊把你做的那些好事給嚴少交代清楚!”
年輕人垂著頭,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不知、知道……”
“你現在人都在這裏了,還敢嘴硬說自己不知道?”田老氣得隨手抓了個東西就想往自己外孫身上砸過去,定睛一看是個玉雕,又頂著一腦袋青筋給放了回去,“回去看我不打死你!”
“我、我真不知道啊……”年輕人是真哭出來了,“我做過的事情那麼多,怎麼知道嚴少找我來是因為哪一件……”
程隨安撇撇嘴:感情這還是個無惡不作的。她看了看笑而不語的嚴亦琛,又看看氣得仿佛隨時都要抽過去的田老,開了口,“幫派鬥毆?”
年輕人立刻像撿了根救命稻草似地點起頭來,“對對對,那個是我幹的,我跟那兩幫小混混都有過節,所以想辦法挑撥他們產生矛盾,然後舉報,找關係把他們都給抓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