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青像根木頭似的站在程隨安身邊,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病房裏麵井然有序的場景,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聽到程隨安出聲,“你要跟我說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一樣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聶青青不知道為何緊張得咽了口口水,隻覺得喉嚨生疼,還泛著血腥味,“差不多。”
“那就是說還有不一樣的地方。”程隨安頭也不轉地說,“告訴我吧,他還瞞了我什麼。”
“那個在F國的女人……”聶青青小心翼翼地觀察程隨安波瀾不驚的神色,“聽說是嚴少的未婚妻。”
出乎聶青青意料的,程隨安隻是輕輕地冷笑了一聲。
站在他們兩步遠的時欽皺著眉插話,“說是未婚妻,其實和嚴少並沒有感情基礎。確切地說,那個女人是‘嚴家繼承人’的未婚妻,無論繼承人是誰,那個女人都要嫁過去的。”
“嚴家這一輩不是隻有嚴亦琛一根獨苗苗嗎?”程隨安一句話就把時欽給堵了回去。
“也許,是誤會呢……”聶青青絞盡腦汁地擠出一句話來。她原本是那麼痛恨腳踩兩條船的嚴亦琛,可是真到了這真相大白的關頭,卻寧可程隨安永遠被蒙在鼓裏。
“誤不誤會都無所謂了。”程隨安平靜地說,“你看,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差一點就因為這件事情丟掉了性命。”
這句話聽得聶青青頭皮一麻,知道怎麼勸都沒有用了,不知怎麼的有點害怕,摸索著抓住了時欽的手,才覺得好受了點,“安安姐,小淵肯定會沒事的。”
“嗯。”程隨安點了點頭,“我也隻能想到這一條路了。”
聶青青鼓起勇氣,不恥下問,“什麼意思?”
程隨安終於第一次轉開了目光,對著聶青青微微地笑了一下,“要是小淵有個三長兩短,那之後我會做什麼,這條路我還沒有考慮過。”
聶青青勉強地擠出個笑容,手哆哆嗦嗦地伸進兜裏去摸手機,已經起了給嚴亦琛打電話的心思了。
“如果我想拜托你們一件事情的話,是不是很難瞞過嚴亦琛?”程隨安又問,“我不是懷疑你們會去告訴嚴亦琛,而是他的勢力太大,什麼事情他都會知道,對不對?”
時欽歎了口氣,點頭,“確實是這樣,但是如果隨安姐真的有要拜托的事情,那也不是沒有人選的。”
程隨安思索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回答:“我知道。”
程淵很快就掛著眼淚沉沉地睡去了。
醫生這才鬆了一口氣,重新打開房門,嚴肅地說道,“我已經三令五申過了,患者的情況很嚴重,她必須要好好控製自己的情緒,這次還算好的,以後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救不回來怎麼辦?”
“我會更加注意的,謝謝醫生。”程隨安認真地朝醫生鞠了個躬,“辛苦了。”
醫生又搖頭又歎氣地走了,三人也沒有再進房間裏。
程隨安臨走之前到療養院的前台核對了一遍程淵的醫療費用繳納情況,仔仔細細地把金額和時間都核對清楚之後,才和聶青青、時欽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