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亦琛反複咀嚼了一下最討厭的這三個字，“你——”
程隨安打斷了他的話，她鮮少這麼沒有禮貌，“事到如今我倒是有點好奇了，嚴少是不是隻瞞了我未婚妻這一件事情？”
嚴亦琛心裏咯噔一下，麵不改色地看進程隨安的眼睛裏，觀察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麼。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誰也沒有退讓。
最後嚴亦琛斟酌著開口，“在喜歡你這件事情上，我從來沒有說過假話。其他的任何事情，隻要你問，我一定如實地回答你。”
“謝謝嚴少的寬宏大量，不過我已經都沒有興趣了。”程隨安瞥了瞥嘴角，扯出個冷淡的笑，“說到底，我有什麼好要求權利和坦白的？在嚴少身邊，我不過就是隻聽話的寵物，嚴少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您喜歡我什麼樣，我就表現出什麼樣來……因為我程隨安隻是個戲子，我知道要信守承諾，既然已經拿了錢，還立什麼牌坊，是不是？”
程隨安自嘲的話語像條帶刺的鞭子，用了十成的力氣狠狠抽在嚴亦琛胸口，離開時還剝開他的皮膚，帶走他的血肉，剜得他鮮血淋漓。
“可是如今我不想做了。”程隨安把麵前的咖啡杯子推到一邊，“嚴少如果選擇我的違約金，我會將療養院那邊多餘的費用算清楚，全部還給你。也希望從今以後，嚴少不要再去湖光看望小淵了。”
嚴亦琛不想進一步刺激程隨安，但更不想放程隨安走，“你從哪裏弄來這些錢？是不是夏語冰給你的？”
“這還要多謝嚴少給我上的一課，我想這一輩子我都不願意再和任何人產生什麼金錢上的瓜葛了。”程隨安哈地笑了一聲，十分短促，“夏哥也好，誰都好，我都敬謝不敏。還是說，嚴少覺得我有如今的這一點小小名氣，也是因為當初你接濟了我，所以這些錢本來就應該都是你的，我在用你給我的恩惠來還你的債？”
“我沒有這麼想。”嚴亦琛皺著眉想伸出手去握程隨安的手，被她狠狠打開。
“我能還給嚴少的也隻有錢了，如果不夠，我可以還兩倍、三倍、十倍！總有一天我會還清，哪怕花上一輩子，我也不會再回到你嚴亦琛的身邊，聽你那些花言巧語，當一個一無所知的第三者！”
嚴亦琛聽到她後半句誓言似的話，心裏沒由來地一慌，“隨安，我——”
“錯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到身旁傳來一聲尖叫：“真的是程隨安！”
兩人同時一驚，轉臉看了過去。
他們的位置很隱蔽，如果不是剛才爭執的聲音大了一點，是不會被人發現的。程隨安隻簡單地戴了一頂鴨舌帽，被人盯著看之後認出來也不奇怪。
“還有嚴亦琛！”大喊起來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她像是發現了新世界似的，站起身朝咖啡廳裏麵所有人揮舞著手臂示意，“你們快來看啊，真的是他們兩個！快來打小三和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