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亦琛沒說話,他伸手將浴室的門給關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程隨安盯著他看了幾秒鍾,突然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麼。
嚴亦琛覺得她會被綁架,是因為他沒有保護好她。彭佳佳身後縱然有在幫助她的勢力,但是嚴家的力量顯然淩駕於那之上。盡管如此,程隨安還是被綁架、還是受了傷,而且差點把小命給丟了。
他站在那裏,看著這一身傷痕,覺得每一塊淤青和傷口都要怪罪到他頭上來。
程隨安又好氣又好笑,一方麵不知道這位唯我獨尊的大爺什麼時候心思這麼纖細了,另一方麵沒由來地有點酸澀。她尷尬地用右腳在冰涼的地磚上踩了踩,然後開口打破沉默,“嚴先生,我有點冷。”
嚴亦琛抬眼看向程隨安。
後者幹脆朝他伸出了兩隻手,做出討要一個擁抱的姿勢,“我可是好幾天沒洗澡了。”
嚴亦琛感覺到胸腔裏的心髒開始加速跳動。他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了腳步,第一步還有些遲疑,後來越來越快,直到將程隨安抱進懷中,才稍稍放鬆下來,貼著程隨安的耳朵長出了一口氣,“你永遠都這麼善良。”
“善良?”程隨安不以為然,“我幾乎沒有收到過這樣的評價。”
嚴亦琛低低地笑了,他伸長手臂打開了熱水,“你隻是自己不覺得而已。而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心思確保別人也不會發現這件事情,避免競爭對手的數目越來越多。”
程隨安在他肩頭撇了撇嘴,心想今兒顧少可不就被你一振出局了嗎?
“但總是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你的存在,想要接近占有你的。”嚴亦琛調好了水溫,他也不急著過去,而是收回手來,摸了一下程隨安瘦得凸出的肩胛骨,說道,“我並沒有將這樣引人注目的你隱藏起來的意思——盡管我每時每刻都想要獨占你。”
“這話出自一個想要監禁我六個月的人。”程隨安翻舊賬。
“你就不打算放過這個把柄了,是嗎?”嚴亦琛忍俊不禁地笑了,他稍稍退開了一些,看著程隨安的眼睛,“隻要你還在我能看得見的地方,隻要你還沒有屬於其他任何人,哪怕你不願意接受我,那也無所謂。”
“這句話的意思也就是說,我要麼孤單老死,要麼隻能接受嚴先生一個人,是嗎?”程隨安嗤了一聲,“這倒是比嚴先生之前‘不要想著離開我身邊’的要求寬鬆多了。”
“這不是威脅,隻是我還不能想象尚未發生的事情。”嚴亦琛握住程隨安的手,“我也不願意去想象那樣的局麵。”
他想他應該不會去傷害程隨安,但是如果有那麼一天,程隨安真的投入了夏語冰或者其他人的懷抱……連看個電影都已經夠讓他對夏語冰起殺心了,要是真的有那種情況發生,嚴亦琛還真拿捏不準自己的理智會不會斷線。
程隨安坐到嵌入式浴缸的邊上,看嚴亦琛跨進水裏,水紋溫柔地拍打著他媲美頂級男模的人魚線,忍不住就分了神,膽大包天地把冰涼涼的腳丫踩上了金主大人的腹股溝。
嚴亦琛眉毛都沒動一下,反手將程隨安的腳握住了,才一皺眉,“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