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移植手術。”嚴亦琛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了起來。
程隨安抱著輕飄飄的程淵猛地轉過了頭去，“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嚴亦琛安撫地在程隨安額頭上親了一下，又和程淵對視一眼，才說道，“我已經找到了和小淵完全匹配的心髒捐獻者，她是一名植物人，這種狀態維持了五年，她的父母近期決定拔管並且捐獻她的器官去拯救更多的人。”
“完全匹配？”程隨安的心髒狂跳起來——要知道，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是萬裏無一的！
“姚謙在那邊的醫院了待了兩周，做了任何需要的檢查和對比，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嚴亦琛肯定地說道，“隻是捐獻者的十二歲生日很快就要到了，她的父母希望讓她過完這個生日之後再離開人世。”
程隨安一時之間腦袋有點懵，但還是飛快地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我能見見他們嗎？”
“當然可以，但是需要一段時間來安排。”嚴亦琛轉頭看了看林燁，後者立刻會意地交上一疊釘在一起的文件。
程隨安接過粗略地翻看了一下。
都說久病成醫，這話不假。雖然程隨安自己沒有生病，但是為了了解程淵的身體狀況以及治療方法，她也耳濡目染地知道了很多心髒外科相關的知識，這一眼掃下去居然真的是一份非常完美的器官捐贈意向書。
程隨安將文件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手指都有點發抖。
她目前拍完了兩部電影，加上孤島已經付掉的一部分片酬，和其他一些收入，想要負擔一起心髒移植手術，應該問題不是太大。
如果一切順利，那就意味著小淵終於可以擁有健康的身體，和別的同齡人過上一樣的生活，再也不用像被折斷翅膀的鳥兒一樣被鎖在這個彈丸之地了。
在過去的好幾年裏，這樣的願景一直是鞭笞著程隨安，催促她前進的全部動力。
“姨姨不哭。”程淵冰涼的小手在她臉上輕柔地蹭了兩下，“我會很堅強、很努力地準備手術，不會發生任何意外，我一定會好好的。你說過，等到你老去的時候，我會在病床旁邊陪著你走完人生擼的。”
程隨安這才發現自己早就已經淚流滿麵，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隻剩下大塊大塊的色塊，程淵的臉也模糊成了一團。
“我知道你會很高興的。”嚴亦琛伸手接過程隨安懷中的程淵，在對方不滿的眼神中將她放到地上，然後堂而皇之地將程隨安抱進懷裏，“因為是喜悅的眼淚，所以流再多也沒關係。”
程隨安原本都快把情緒給收住了，被嚴亦琛這麼一說，鼻子一酸，幹脆把臉埋在了嚴亦琛肩窩裏，想要使出點咬牙切齒的氣勢，卻被鼻音給硬是堵成了撒嬌的語氣，“害我在這麼多人麵前出醜……”
“不醜，很漂亮。”嚴亦琛安撫地在她側臉流下一串輕柔的啄吻，“我最喜歡你為別人著想、被別人的幸運而感動的樣子，讓我覺得這個看似無趣的世界是如此美好，而你的美好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