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叔告狀說你晚上沒有好好吃飯。”嚴亦琛雖然不在身邊，但擋不住他有一切需要得到情報的眼線，“又這麼愛撒嬌，發生什麼事情了？”
程隨安被剛剛洗漱完畢的男人整個抱在懷裏，撇了撇嘴，直白地說道，“程杭一又寄明信片了，到亭山的。靈靈也給我打了個電話……我覺得他最近肯定要有動靜。”
“隻是一張明信片不會讓你這麼不安。”嚴亦琛說，“還有別的什麼事情？”
程隨安蜷了蜷，無奈地全部坦白，“我做了個夢，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願意說給我聽聽嗎？”嚴亦琛這麼問，一是為了紓解程隨安的擔憂，二是他還真查不到程隨安小時候發生過什麼事情。
“……”程隨安頓了頓，像是在措辭，或者挑選能說出口的部分，“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我比他先到程家，他一開始很弱勢，後來才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後發先至，在我十五歲那一年，他發動了一場叛變，殺死了八成以上的繼承人，還燒毀了程家的主宅。”
這場大火十分有名，動搖了程家的根基，還導致幾百年沒有挪窩的他們換了個住地，嚴亦琛是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這是程杭一做出來的事情。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要怎樣韜光養晦，才能在那樣的環境裏策劃一場精彩的逼宮？
雖敗猶榮。
程隨安像是陷入了回憶裏似的，又想了好一會兒，嚴亦琛也沒有催促她。
“……大火之後，他就被囚禁起來了，但是不知道他手裏掌握著什麼厲害的把柄或者資料，總之家主一直沒有能動他，我也隻是偶爾才能去探望他一次。”程隨安慢慢地說道，“也許是因為那段囚禁的生活吧，我終於意識到他已經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了。”
程隨安的敘述中刻意模糊掉了她自己的身份和經曆，將重點都放在了程杭一身上，就算是嚴亦琛，也隻能從蛛絲馬跡裏麵做一些簡單的推測而已。
“他想辦法出來了。”嚴亦琛肯定地說，並且猜到了故事的結局。
“那是在我離開M國一年前的事情。”程隨安點點頭，“他恢複了繼承人的身份，家主不再管他，在家主的放縱之下，他很快就培養起了自己的勢力，和其他幾個或新或舊的繼承人有了叫板的實力。”
“你呢？”
程隨安在黑暗中抿了一下嘴唇，“他將我軟禁了起來，但是沒有傷害我，隻是告訴我，讓我等待最後的結果出來就好。”
“但你還是走了。”
“對，我離開了。”程隨安低聲說道，“我終於意識到，他並不想要程家，他隻是……想征服這個地方，就因為我曾經那麼厭惡程家和程家的家主。那時候，我以為隻要我走了，他的執念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散，但顯然我錯了。”
有程隨安在身邊時，程杭一還有點像戴上了項圈的猛獸，可是等到程隨安一離開，按照夏語冰的話來說，那就是一條見誰咬誰的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