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隨安深深地皺起了眉，“我的記憶力很好，但我不記得見過你。”
“我們沒有打招呼。”龍淼點點頭，“你也隻出現了幾分鍾，不是嗎？”
程隨安那一天雖然被父親強製要求參加酒會，但那也是逼迫性地使她隨其他繼承人一同出場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而已。等到程家家主的注意力一轉開去，程隨安就立刻輕車熟路地再次溜了出去。所以那天的賓客中有沒有大名鼎鼎的龍家人，她還真的不是很確定。
龍淼接著往下說，“說來巧得很，本來我也是不想去的，不過心血來潮地一次拜訪就正好見到了你，想來那個時候要是在看見你偷偷溜走的時候跟上去和你打一聲招呼的話，是不是我就比嚴亦琛快上一步了？”
程隨安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繞著杯沿打轉，“別讓我發笑了，那個時期的程隨安可不是有趣到讓人想結交的人。”
七歲的程隨安，不過是在程家不上不下、地位尷尬、難以管教的繼承人候選之一罷了。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為什麼程家家主會允許一名女性參加競爭，最重要的是，這個女孩子還是私生女，她的母親身份成謎，五歲時才被接回程家，哪怕是程杭一的身份都要比她正統得多。
可是那個時候，程家家主一力護著程隨安，雖然沒有給她太多的優待，但保證了程隨安以一個和其他人同樣的起點開始，加入了成家繼承人的競爭之中。也許他當時是寄希望於程隨安能夠建立起自己的一方勢力，足以自保的，然而程隨安並沒有按照他的想法去走，而是一直遊離在權力中心之外，成為了一名邊緣人士。
不過程隨安一路成長的過程中，既有同父異母的哥哥護航，又有程杭一跟護犢子一樣地捧在手掌心裏麵，就算在競爭最白熱化的時候，也沒有受到過太大的傷害。
以至於後來的那場驚變太過突兀，結果也太過慘烈，讓程隨安再也無法原諒程杭一。
“你一直覺得你不討人喜歡，是不是？”龍淼笑了笑，搖頭，“然而你最討人喜歡的也就是這一點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程隨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淡定地回答。
“就像這樣。”龍淼點了點程隨安的表情，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把話題又重新扯回了嚴亦琛身上，“想聽聽嚴亦琛為什麼今天忙得抽不開身嗎？”
程隨安提起了點興趣來，捧著茶杯轉頭看看他，“你願意說的話，我倒是可以洗耳恭聽。”
“你說話就非得這麼不落下風？”
“不知怎麼的，對著你我就特麼不想客氣。”
龍淼頭疼地歎了口氣，“你這脾氣，我真難以想象他能吃得消——你就算沒見過，也應該能想象他這人容忍度有多小吧？就好比喬雨濃這次算是真踩他痛腳上了，他是要撕破臉跟喬家解除婚約了，而且根本不打算給喬家留一點麵子。”
“喬雨濃在他背後動手腳，雖然錯大半是在他自己身上，但他總歸還是要追究責任的。”程隨安並不意外嚴亦琛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