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躍光十分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在程隨安長達幾秒鍾的停頓之下，像是得到了什麼提示似的開口問道，“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還要……”
“為什麼還要把鋒芒畢露的一麵顯現出來，而且還被你看到？”程隨安接過他說了一半的話，微笑道，“嚴躍光，你和我都很清楚，你是嚴嚴放在我身邊的一台人形監視器。我的一舉一動，都會通過你的嘴抵達嚴嚴的耳朵裏麵。我得先間接地做個試探，然後才好知道，他對於；類似事件的接受程度有多高。那天碰見羅威母親的事情，你應該全都報告給嚴嚴聽了吧？”
嚴躍光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雖然他也知道程隨安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已經十分確定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愣是打從心底裏覺得眼前的程隨安十分可靠，說的每一句話也都那麼地讓人信服。最詭異的是，他明明知道這種狀況不太正常，卻提不起勁兒來進行抵抗。
“也正是因為那之後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我才知道了他根本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程隨安微笑道，“然後我才能更進一步，繼續推動他的底線。”
嚴躍光心想不對啊這都跑題老遠了，他最開始想要問的明明是程隨安在程家的時候是什麼身份來著。
緊接著，程隨安看著他的眼睛微笑起來，她說，“回到你的問題。我已經默許嚴嚴去調查那些往事了，怎麼，不是你負責的嗎？”
“你隻是其中一名繼承人而已，還不是競爭力最強的那種。”嚴躍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程家的每一屆候選繼承人最少也有七八個，上一屆甚至有超過二十人，你在其中實在算不上是十分亮眼的存在——除去性別的話。”
程隨安搖搖頭，像是有點失望，又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切，“再多查查吧，陳年往事了，確實不太好挖掘。”
說完，程隨安就打開車門下了車。
在車門關上的一瞬間，嚴躍光如夢初醒。他就像是剛剛從一場噩夢當中回過神來似的，一個激靈，回想起自己剛才幾乎像是個提線木偶似的表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背後滲出一片冷汗。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隻是問了程隨安一個問題，卻好像下一秒就走進了程隨安編織的黑色夢境，任她搓搓捏扁，簡直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也一點秘密都沒有，直到程隨安完全離開的那一刻，他才堪堪回過神來。
如果不是程隨安對他沒有什麼惡意……嚴躍光不敢想象其他的後果。他坐在駕駛座上愣了足足半分鍾才反應過來，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額頭的冷汗，也不管這會兒時間是幾點，撥了一個電話給吳盟。
提前抵達機場的吳盟本來就忙得四腳不沾地，接起電話來也是風風火火的，“有屁快放。”
嚴躍光沒跟他計較，直奔正題，“少爺在軍隊裏的時候，你也跟了一段時間，是不是？”
吳盟不耐煩，“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