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校長那邊傳來了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中年人急迫地一疊聲追問，“情況嚴不嚴重？人從車子裏救出來了嗎？已經去醫院了？”
“還在救援，他被卡在駕駛座裏麵了，現在消防正在進行切割。”程隨安頓了頓，垂下的手指掐進掌心裏，“急救正在進行，一旦把人救出來會直接去醫院，您現在來這裏需要至少一個小時，我建議直接去醫院等待。”
“好，我這就去。”任校長語速極快地說，“能不能麻煩你不要掛電話？”
程隨安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嗯了一聲，“您不要急，路上小心，我就在這裏隨時關注學長的情況。”
車子的切割過程推進得十分緩慢，一方麵要避免火星飛濺得太厲害引起二次爆炸，一方麵又要不停地進行潑水降溫，整整十分鍾也才切了三分之一不到的車身。
“快點啊！”醫護人員已經開始催促消防，“他的血止不住了！”
消防隊的隊長目測了一遍已經被切開的口子，下令，“都來幫個手，看看能不能把人拉出來！”
就在這樣反複的拉鋸和嚐試之中，又過了十分鍾，才成功地從幾乎報廢的跑車裏麵把任慕川給拖了出來，上了擔架。
“脊椎骨裂，第三節脫節，固定好他的頭部，不要讓肌肉移動！”
“左腿粉碎性骨折，把止血繃帶再紮緊一點！”
“拿氧氣罩來！”
“小心點抬上車！一二三——走！”
救護車的車門砰地關上，鳴笛呼嘯而去。
“老師，救護車已經走了，應該很快就能到醫院的。”程隨安安慰電話那頭的師長，“醫院會立刻開始急救，會盡一切努力讓他好起來的。”
“謝謝，謝謝。”任校長連著道謝了兩遍，才掛了電話。
程隨安聽他那邊全是喇叭的聲音，想來也是難耐焦躁，超速行駛的路上。
“斯嘉麗，你覺得盧克會沒事嗎？”哈羅德像是才回過神來似的轉頭幽幽地問道，“頸椎都脫節了，肋骨刺穿了肺部，腿上動脈破損，又出了這麼多血……他還能撐得過去嗎？”
程隨安抿直了嘴唇，最後回答他，“有人受過比他嚴重的傷，但最後也都活下來了。”
“他會沒事？”哈羅德追問道。
程隨安無法肯定地回答他的問題，“……哈羅德，替他祈禱吧。”
哈羅德頹喪地捂住了臉，拖著腳步往拍攝基地裏麵走，“今天全組休息，明天照常進行拍攝！”
“小隨安？”夏語冰追上兩步，抓住了程隨安的手臂，“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在想這究竟是不是一場意外。”程隨安搖了搖頭，回頭看向那輛慘不忍睹的車子，“事後交警部門會對這輛車子進行檢查的，對不對？”
夏語冰點頭，“如果車子被動過手腳，一般是能查得出來的，這時候車禍就變成謀殺了。”
“那好，等警方的調查結果吧。”程隨安拍了拍夏語冰的手臂，“我也有點累，先回家休息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