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這兩天也看了不少血腥的鏡頭,幾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抖著嘴唇看向躺在草叢裏的保鏢,“他——”死了?
“死了哦。”立在他身旁的男人笑著回答,“是不是覺得有些慶幸?如果你不乖乖聽話的話,現在麵朝下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
唐毅驚恐地回頭看向麵容清雋的男人,終於從他的五官裏找出了一些熟悉的氣息來,“你是安安姐的什麼人?”
男人微笑著比了一個繼續走的手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而唐毅戰戰兢兢地轉過身往拍攝地的方向走,心中一邊回憶起了這幾天以來如臨大敵的嚴躍光的表現,再加上多得可以說得上是誇張的安保力量,終於明白過來——那不是單純的“例常保護措施”,而是程隨安和她身邊的人早就知道會有這個人的出現!
唐毅安靜地帶著男人走了幾分鍾之後,他們就已經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人聲了。
除了真正攝影的過程之外,其他的時候片場都是十分熱鬧的——工作人員們呼和著搬動道具,演員們之間互相交流心得想法,導演下令,其餘人執行命令調整現場……這些瑣碎的工作占了絕大部分的時間。
可就是這麼巧,當唐毅帶著兩名不速之客抵達小島中心的時候,正好碰上一條鏡頭的拍攝過程。
男人讓他停下了腳步,接著專注地站在一小片樹木中觀賞了起來。
唐毅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用餘光打量了一下男人的表情,被他臉上的狂熱和癡迷給嚇了一跳——那種熱烈到幾乎將他的五官都給扭曲掉的情感實在是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圍。
唐毅見過不少狂熱粉,包括那種非偶像不嫁不娶的人,然而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貪婪欲望可以累積到這個程度。
與其說是“得不到就殺死”,還不如說是……光憑這份殺意就比愛意更加強烈——比任何人都要愛她,又比任何人都要恨她,相互交織,幾乎要撕破他這幅人類的軀殼破體而出,化為利刃刺穿程隨安的胸膛心髒。
唐毅抖了一抖,看到場中的程隨安利落地借助威亞做了一連串高難度的躲避動作,穩穩落地,接著哈羅德喊了一聲卡。
“走吧。”男人開口說道,“時間趕得不錯。”
唐毅咽了一口口水,緊張地往前邁出了步伐。一步,兩步,三步……
一開始許多人並沒有意識到唐毅的異樣——畢竟劇組工作這麼忙,統共又有好幾百人,很少有人能把劇組裏其他人都給認全,因此三人往前走了不少距離,都沒有人發現不對,最多也就是有人怪異地瞥了兩眼潛水服罷了。
直到解開威亞的程隨安不經意地抬頭往這邊望了一眼。
唐毅的耳朵立刻敏感地捕捉到身旁男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好像光程隨安毫無意義的那一眼就給他注入了什麼能連升十級的能量似的,不禁又打了個寒顫,想起了那個被硬生生擰斷脖子的嚴家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