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隨安也跟著笑了起來，原本有些沉重的審視表情隱沒下去，顯得輕鬆不少，“說得是啊……現在就攤牌吧。”時機也差不多了吧。
“到家再說。”男人的態度很順從。
“那是我家。”程隨安強調。
“打個商量，把我也圈成你家的人。”
程隨安一個沒忍住，眼睛彎了起來，又立刻用力地扳回了冷酷表情，“一會兒攤牌完了才知道。”
“那我已經知道結果了。”嚴亦琛的手指從程隨安的指縫裏滑進去，在她毫不抗拒的情況下，輕輕鬆鬆地十指相扣，“別怕，繼續像你一直以來那樣相信我。”
程隨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應道，“嗯，我相信你。”
前排的林燁和吳盟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最後達成共識，雙雙安靜如雞。
車子停在了公寓樓下之後，嚴亦琛就下了車，他邊轉身把程隨安從車裏接出來，邊頭也不抬地吩咐，“周圍排查一遍，準備好明天早上出發去婚禮現場。”
“是。”吳盟鬆了口氣，心想這小倆口的私事還是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簡直心疼一直貼身保護程隨安所以莫名其妙摻雜進去好幾次的嚴躍光。
程隨安默不作聲地跟著嚴亦琛進了房間，被他溫柔地安置到沙發上，又看著他去倒了一杯溫水過來放到茶幾上，才坐到了自己身邊。
光是這麼看著他走來走去，甘願當下手的樣子，程隨安的心就軟得不像話。明知道這是談話之前的鋪墊和情感操縱，她也還是被對方給牽著鼻子走了。
沙發和家具上麵都很幹淨，不像是許久沒有人住的樣子，看來她不在國內的時候也一直有人在定期打掃。
程隨安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抹了一下，抬眼看向嚴亦琛，“你既然願意和我攤牌，就說明你已經知道很多事情了……還是說，你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嚴亦琛捉住程隨安的另一隻手，捏了捏她泛涼的指尖，聲音裏帶著安撫的笑意，“我知道你很擅長用語言來操縱別人，這個特長在程家的時候就被發現了，程家大力培養你往這方麵發展，但你並不喜歡，所以後來離開了程家，是不是？”
程隨安沒掙脫嚴亦琛的桎梏，隻是輕飄飄地挑了一下眉，“這些從一開始你靠猜都能猜得到，根本不用去細查。”
“我需要查證。我需要知道他們究竟對你做過什麼，才好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你。”嚴亦琛按下心中的寒意和憤怒，“如果我能更早認識你，我不會讓你留在程家那種地方。”
在一點一滴接近程家那些沾滿鮮血的往事過程中，越是深入其中，嚴亦琛就越是心驚——程隨安從未真正動手殺過任何人，但就像她曾經說過的那樣，軟刀子殺人更痛，在精神折磨別人的同時，自己也難免反受其害。
沒有任何人能去評判當時的程隨安究竟是正是邪，嚴亦琛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當他第一次見到程隨安的時候，完全想象不到程隨安會有著那樣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