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裏森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你說得沒錯。盡管六個月的觀察時間還不夠長,但已經足夠引起我的擔憂,另一方麵則是程先生一直拒絕和我進行例常的心理幹預對話,隻靠藥物是很難產生作用的。”
聞言,程隨安又看了程杭一一眼。
程杭一如坐針氈地動了動自己的腳,才說道,“很多事情……我不想和別人分享。”
“如果我願意聽你說話,你是不是就願意好好吃藥?”程隨安低聲問道,表情十分冷淡。
“嗯,”程杭一點了點頭,純良又全然信任,淺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沒有比你更好的心理谘詢師了。”
程隨安凝視了他一會兒,回想起許多年前的程杭一就是這樣的好孩子,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變了呢?
莫裏森咳嗽兩聲拉回兩人的注意力,笑眯眯,“既然有親近的人可以協助治療,那是最好不過了,難得程先生也有一個可以開放內心世界的對象。安小姐,前幾次的測量跟蹤我沒有帶在身上,回到診所之後我會一一通過郵件發給你的。”
程隨安嗯了一聲,又和莫裏森交流了幾個問題,確認把程杭一的情況都摸清了之後,才站起身準備送送這位醫生。等她站起來之後立刻意識到不對——這裏是程家,從理論上來說她是個客人,送客的工作輪不到她來做。
莫裏森一看程隨安的表情,馬上發現了古怪的地方,他善解人意地開了口,“我是自己開車來的,自己下去就可以。”
程隨安衝老醫生笑了笑,不客氣地用腳踢了一下程杭一屁股底下的沙發,“起來。”
程家家主乖乖地站起來,皮笑肉不笑地對上莫裏森,“我送你到門口。”
莫裏森很有眼色地想拒絕一下他這不情不願的行為,拒絕的話剛說出第一個詞,就被程杭一拉著往外走去。
“別磨磨蹭蹭的,就這麼段路而已。”他說。
可憐的莫裏森就這麼被程杭一給強行送出了程家大宅,感覺仿佛做了一場夢似的,如夢初醒地打開自己的文件夾,確認程杭一親筆書寫的那張授權書還好好地躺在裏麵之後,才愉快地鬆了一口氣,吹著口哨開著自己的肌肉車走了。
程向冬則是見縫插針地把程隨安給的那張物品清單給程杭一過目,後者連一個眼神也懶得給,“她要什麼給什麼,安安有一個不稱心滿意的你就完了,明白嗎?”
程向冬心情複雜地彎腰,“好的,那我去準備晚餐了。安小姐在飲食方麵有什麼偏好嗎?”
這個問題拖住了程杭一的腳步。他站在樓梯的扶手邊,陷入了苦思冥想的狀態,“安安喜歡吃水產品,但對火候很有要求,不能太老,也不吃生的。飯後要準備甜點,但她不喜歡抹茶味。還有,安安喜歡吃辣的,菜裏不能放大蒜、香菜和八角……”
程向冬心情複雜地把這些都給記下了,心想時隔多年還能記得這麼清楚,真不愧是程家一脈單傳的變態記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