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升起無聲的歎息,袁萱抹掉眼角的潮濕,用指尖在眼部按了按,防止明天起床後眼眶浮腫。指尖剛觸到眼角,手機響了,袁萱的心隨著手指顫了顫,身體如通電般顫了顫。
該不會……是他吧?這麼晚了,他給自己發微信會說些什麼呢?鬼使神差的,袁萱抱著這份執念劃開手機。
邵安白的名字依然陳列在最近聯係人的最下方,而最上麵,頭像上掛著個紅色的“1”的,是張貿——
睡了嗎?
看著短短的三個字,袁萱久久不語,沒回複,也沒氣急敗壞扔掉手機,就那麼呆呆地瞪著手機屏幕,仿佛透過網絡,看到那個好久好久都沒主動聯係過她的人在做什麼。
袁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第二天一睜眼,她頓時哀嚎起來,不照鏡子她也能感覺到,眼睛腫了。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眼部的浮腫才算消下去,用妝蓋一蓋就看不出來了。看著鏡子裏精神不振兩眼無神的自己,袁萱想到年初參加邵安白公司年會前一晚,她收到貴重的鑽石首飾後寢食難安,第二天爬起來也是眼睛腫腫的,邵安白叫了個有點娘的化妝師,用個神奇的小棒子在眼周滾了滾,浮腫就消除了,可惜直到現在她都不曉得那是什麼寶貝。問過幾個演員,也沒人知道。
要不,問問邵安白?
使勁搖搖頭,袁萱恨不能給自己兩個大耳刮,怎麼什麼事都能想到邵安白身上。人家是巨富,百元大鈔掉地上都沒工夫撿的那種超級有錢人,怎麼可能會理會她這種近乎白癡的問題。
一看就是主動搭訕,半點誠意都沒有。
哎哎地探口氣,衝了杯牛奶,袁萱翻了件寬鬆的T恤隨便一套,天氣越來越熱,不拍戲時她真想把身上的皮都撕下來,靈魂都在冒熱氣。拍戲時更苦逼,仙俠劇嘛,各種打鬥,吊威亞是少不了的,她得在本來就熱的天氣裏,迎著四周呼呼冒熱氣的燈,擺出做過後期後特別酷炫的打鬥動作,即使不看拍攝效果,她也知道沒有特效的自己特傻叉。
一場打鬥戲拍完,袁萱渾身上下濕透了,她本來的頭發就不短,戴假發比男演員們費勁,所以輕易不會摘頭套。頭皮被悶在假發裏,憋得整個人都異常煩躁,隻好暫時把厚重的古裝戲服脫了,拿小風扇吹風散熱。
助理小蔡端來酸梅湯,袁萱聞著酸酸甜甜的味道,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卻沒有喝。不喝水都嘩嘩淌汗,要是把這碗酸梅湯喝了,她更得出汗了,到時妝都化不住,戲就沒法拍了。
不是她敬業,而是整個行業的演員都是如此,寧可中暑暈過去,也不敢放開肚皮使勁喝水。可完全不喝水,人也是撐不住的,小蔡好說歹說,袁萱勉強抿了兩口,酸甜的味道順著喉嚨滑進肚子,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清涼。
收工後去吃冰棍吧,袁萱這麼鼓勵著自己,不然真沒法對抗下半天的炎熱折磨。
馬上輪到她上場,副導演小跑著過來叫她,說是有人來探班。袁萱有點納悶,這個時間段會是誰來看她。
拍《沫恭客棧》時就有零星的粉絲來劇組探她的班了,孫芳擔心無組織的粉絲探班會影響劇組拍攝,進而影響袁萱在圈內的口碑,所以緊急聯絡各個粉絲群的管理者,要求粉絲探班需要由官方組織,禁止粉絲私下跑到劇組去探班。雖說仍有很多粉絲不聽話,找到機會就往劇組裏鑽,但大多數粉絲都很聽話,會乖乖聽從官方指揮,袁萱前幾天剛接待了一波探班粉絲,最近應該沒人來看她了。
副導演朝她擠眉弄眼,語氣有點猥瑣:“是個男的。”
袁萱很詫異,看到來人後更詫異:“張貿?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