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趙川覺得拍了太久劍拔弩張的戲份,演員和工作人員都身心俱疲,所以接下來要拍的是影片中僅有的幾場花前月下。不久前還用槍互指的袁萱和塗豐搖身一變,成了在山間寺廟偶遇的有緣人,兩人並肩而行,說點與家國無關的話題,氣氛難得輕鬆融洽。
邵安白想看袁萱拍戲,又把大口罩捂上,小蔡把自己拿的東西分了一半給他,公司來的嘛,當然要為當家藝人幹點啥,空著手在片場站著太可疑,像助理那樣拿點東西就沒人注意他了。
再怎麼不看娛樂新聞,邵安白也是認得塗豐的,說是看他的戲長大的也毫不誇張,得知塗豐和袁萱演對手戲,還是有感情糾葛那種,邵安白的五官擠到一塊了。
讓一個能演她爹的人演她男朋友,導演的眼睛沒毛病吧。
可很快,邵安白就不鬱悶了,甚至認為趙川的安排實在太巧妙了,最好以後的導演都這麼給袁萱安排配戲演員。清一色父親輩的演員,就不信她會入戲太深產生點啥真感情。
有些擔心袁萱跟別人戲假情真的某人,那顆懸著的心瞬間放回了肚子裏,拎著東西笑嗬嗬地站在角落裏看拍戲。
幸好大口罩擋住了他的表情,不然分分鍾就會有人過來八卦,問這帥哥幹嘛笑得那麼傻。
山上的廟宇隻是一座小廟,平時上山祭拜的人不多,萬夢妮會在每年父母忌日這天上山敬香,祈求早年間死於疾病的父母能夠安息。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項忠則,更不會想到,項忠則是這座廟宇的常客,因為這是熱血之士的一座秘密聯絡點。
萬夢妮進廟時,項忠則正和軍閥通緝的一個人在後院客房裏聊天,聽說萬夢妮來了,項忠則有些慌亂,以為他們的行蹤暴露了。得知萬夢妮隻是來祭拜的,眾人長出口氣,可項忠則卻放不下心,他和萬夢妮交手多次,知道這個女人非常警覺,為免節外生枝,他現身與萬夢妮攀談,兩人一起下山。
廟裏“巧遇”是第一場戲,萬夢妮虔誠地跪在佛像前叩頭,腦海中回憶起父母去世時的場景,那時她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沒了父母的庇佑,她隻能強迫自己強大起來,在那個人命賤如草的年代,她不自強自愛,誰又能拯救她,給她希望呢。
大殿外有皮鞋的腳步聲傳來,萬夢妮警惕起身,危險地眯起眼,沒想到來人卻是項忠則。項忠則看到她也愣了下,隨後笑著點點頭,取過擺在香案上的香,對佛像擺了幾擺後插進香爐。
“想不到先生也來拜佛。”萬夢妮還未上香,也取了三支香,她沒再跪拜,而是像項忠則那樣拜了拜後插進香爐。
“心裏不靜時,隻能找個清靜之地靜思己心。”項忠則垂手站在佛像前,閉上雙目,好像真在沉思什麼。
“先生的心,因何不靜?”萬夢妮揚起頭看那尊曆經滄桑的佛像,眼神很悠遠,像是能在佛像的身上看透百年的光陰。
“既是凡夫俗子,總有看不透,想不透的事,我不喜歡鑽牛角尖,來這靜靜,那些困擾我的煩惱也就煙消雲散了。”項忠則也抬起頭,目光堅定而炙熱,和萬夢妮透露出的些許迷茫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