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明不與自己在這個問題上計較,但必然有其他的辦法叫自己難堪。
若是他不輕視自己還好,若是真對自己瞧不上,怕是就要多吃些苦頭,叫他也下不來台了。
心中這樣想著,安婉卿臉上也放緩神色,假意笑著回複,說自己也是為了整頓家中商鋪風氣,既然張大掌櫃如此識時務,自己也就不多難為他,大家相安無事便好。
張桂明也是虛與委蛇,和安婉卿客套了一番,心中卻是嘲諷著,這女兒家家的果然拿不出什麼手段,這就和自己放下架子,看來自己是多慮了。
邊玄檀的事情必然不是這安婉卿一手操辦,而是另有其人背後搗鬼陷害,才把邊玄檀拉下馬。
“張大掌櫃,你們這布莊這一年來的賬簿,拿出來給我瞧瞧罷。”
安婉卿臉上溫和表情不變,看著張桂明,手裏端著夥計剛剛奉上來的茶,邊用茶蓋撇去茶葉,邊開口說道。
說完,安婉卿緩緩喝了一口茶水,饒有興致地偏頭注視著張桂明。
心中略一疑惑,張桂明即刻吩咐手下去將這一年來的賬簿悉數取來。
一年來的賬目數量極多,這安婉卿也是獅子大開口,敢誇下海口叫自己全拿來。
即便她是真的能看懂,又怎麼能在一時半會兒裏找出不對的地方,從而叫自己解釋不出呢?
嘴角掛著嘲諷的冷笑,張桂明也是叫夥計給自己看座,不等安婉卿發話,就坐在了安婉卿身旁兩三尺的位置。安
婉卿眼睛斜瞟張桂明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現在還不是自己真正發威的時候,這張桂明不見棺材不落淚,自己便叫他知道,輕視自己,驕傲自大的後果!
安婉卿來安氏布莊也沒有多大張旗鼓,即使是叫張桂明下來會見自己,也是在櫃台之後,店裏的顧客都沒有被打擾,隻是少數幾個張桂明的心腹手下在一旁看著。
櫃台後麵統共就十個人不到,安婉卿的侍從和張桂明的侍從,加上安婉卿和張桂明本人。
從來沒見過真正的安家人來幾次的,布莊夥計有些麵麵相覷,之前基本上都是隻見到邊玄檀來店鋪中看看,而且和張桂明還是稱兄道弟,態度頗佳,那安家家主安嶠滏也來過一兩次,但基本沒有管過什麼事情。
今日這安婉卿來到店中來勢洶洶,還拿出安家家主玉牌,這叫這些夥計有些摸不著頭腦。
尤其是張桂明的心腹們,更是如同張桂明一般,眼裏露出不屑地看著安婉卿。
大家都不相信這小小女娃,今日來著安氏布莊能整出什麼大事,隻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看安婉卿如何唱獨角戲,最後被大家喝倒彩罷了。
安婉卿何嚐不知道這些人心中所想,隻是坐在那裏。
自己有備而來,還能叫這些自大輕敵,毫無準備的人欺負了去?那還叫自己日後,怎麼管理安家其他商鋪?
很快,一個夥計就把賬簿抱了個滿懷,從樓上走了下來,眼裏滿是對安婉卿的探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