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夜辰抬手,撫上了陵碧落的臉頰,他幽幽地看著她,噴灑的氣息灼熱無比。
“是嗎?落兒哪裏錯了?告訴我,你做錯了什麼?我就放了你。”沉磁的聲音透著嗜血的魅惑,像深夜古堡的吸血鬼。
神情溫柔,手卻根本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他的鐵掌仍然死死地扣著她的手腕,沒有絲毫鬆懈,薄唇抵著她的鼻尖,炙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刻在她的心裏。
微微上揚的語氣有些輕佻,像是把玩著圈養的寵物,戲謔地看待著陵碧落,仿佛在欣賞她精湛的表演。
陵碧落心口猛地一抽,身體微震,睫毛狠狠地顫動著。
這是她第一次,從他的身上感受到,這種寒氣直竄的恐懼和窒息感。
若不是太熟悉她的氣息,她都要以為,此刻禁錮著她的,絲毫不憐惜她的人不是她的哥哥,不是陵夜辰,不是任她為所欲為,也仍然把她捧在掌心的守著的男人,而是一個從森羅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一麵,讓人懼怕。
哪怕她重生沒多久便得知了陵夜辰真正的身份,華翼社社長,多麼讓人畏懼的高位者,想想也知道,站在這樣的高度,不說殘忍無情但也是冷麵無雙,跺跺腳就可以讓整個華夏經濟與安定顫抖的人,常年遊走在黑暗與光明之中的人,黑暗中滿手血腥但卻能在陽光下坦蕩無比雲淡風輕的君王。
在她的麵前,卻收斂得像沒有脾氣的大哥哥。
她應該明白的,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隻有在她麵前那深情繾綣的模樣?
那些陰狠暴戾,隻是藏到了這一層又一層的麵具下,隻是為了不讓她看見,不讓她害怕罷了。
隻是此刻,那些包容,那些沒有限製的寵愛,莫名地消散了,以至於那遮擋住他最殘酷一麵的麵具被撕碎了。
甚至,在這報複中,更甚了。
“嗯?怎麼不說了?沒想好?那落兒就再好好想想……”他的唇又要貼近。
她扭開頭,但是很費力,才將將因自己壓在頭頂的雙手卡住的腦袋扭轉了丁點,其實沒有多大的效果,更加沒有逃開陵夜辰的禁錮。
但好歹,錯開了他的唇,給了她說話的機會。
“不是的……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可是手好疼,嗚嗚……哥,我的手好疼啊!”
眼淚再也抑製不住,洶湧地沿著臉頰往下滴落,像被折斷的珍珠項鏈,那些珠子不斷地垂直下落,隨後到地麵上,掀不起什麼波瀾。
往常隻要她的眼眶稍紅,陵夜辰的心多狠都會軟化下來,更別說直接掉眼淚,她不是愛哭的人,自重生遇到陵夜辰之後,更加沒有像現在這般狼狽地哭過。
晶瑩的液體不斷地滾落,應當是鹹澀無比的。
陵夜辰隻是看著她,看向她那雙一如小鹿般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跳動著委屈和可憐的情緒的水潤雙眸,這雙眼睛,真的有資本讓所有人見了都會心生猶憐,懷有罪惡感。
當然,他沒有視而不見。
薄唇移到她的眼角,溫柔地吻去那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