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晨曦點點頭,“那我先走了啊。”
又看了片刻還在熟睡的槿哥兒,才出了季善的房門,折回了花廳裏去。
就見六六七七正吃路氏做的米團子,因外麵裹了一層紅糖,小哥兒兩個都吃得花了臉,見了羅晨曦,六六還笑道:“娘隻管放心忙您的去,我會照顧好弟弟的。”
又與七七嘰嘰咕咕的商量,“我們吃完了就看小弟弟去,好不好?今天我們別就讓他睡了,讓他起來跟我們一起玩兒。”
半點也沒有舍不得羅晨曦的樣子,更別提有半分大人們的煩惱了,還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呢!
加之程夫人與路氏也在一旁笑道:“大姑奶奶隻管忙你的去,我們會照顧好兩個孩子的,如今槿哥兒除了吃就是睡,連房門都很少出,我們一天裏大多數時間都閑得無聊,就盼著家裏能熱鬧些呢!”
羅晨曦徹底安下心來,謝過程夫人和路氏,便急匆匆的出了沈家,帶著隨行眾人一路出了城去。
另一邊,八皇子經孟競之口,得知了羅老太爺的死訊後,也果然大喜,“大同那麼多文官武將,就數他姓羅的最礙本王的眼,隻可恨老七那個陰險狡詐的一開始躲在老二背後,裝得太好,害本王竟不知道姓羅的是他的人。不然本王豈能讓他去大同,還是那般關鍵的位置,豈能白給自己添這麼幾年的堵,還抓不到他的把柄,好把他踢得遠遠兒的!總算如今姓羅的要滾蛋了,真是天助本王也!”
孟競笑道:“連老天爺都站在殿下這一邊,可見殿下注定是天命所歸。就是不知道姓羅的幾時會進京,又幾時會上丁憂的折子?他若不上丁憂折子,那可就更好了。”
八皇子道:“他不會那麼蠢,一旦讓有心人知道了,參他一本,他這輩子可都完了,丁憂隻是三年而已,哪值當冒這個險?就算如今形式緊張,老七也不會讓他冒這個險,這就太不符合老七自來假仁假義的作風了!”
孟競忙笑道:“殿下說的極是,是臣一時想岔了。不過能讓姓羅的就這樣離開,也已是大喜事了。”
“可不是大喜事麼。”八皇子笑道,“他肯定接到消息就要動身,連交割善後都來不及,正好讓定北侯看著安排一下。彥長,你果然是本王的福星,將來本王定不會虧待了你的。”
孟競忙謙虛,“殿下言重了,臣什麼都沒做,一切都是殿下天命所歸。如今就看我們尋的名醫,什麼時候能抵京了,隻要能治好……太後的病,皇上勢必龍心大悅,再加上殿下和娘娘本就一騎絕塵的聖眷,東宮成為殿下的囊中之物,指日可待也!”
八皇子讓他說得躊躇滿誌的,“老七那個不自量力的,竟敢跟本王爭,還有皇後和定國公府,也是貪心不足,能當母後皇太後還不滿足,還想當唯一的太後,唯一的太後娘家,本王自會讓他們知道,敢與本王作對會有什麼代價!”
孟競笑道:“將來自有他們後悔莫及的時候。那臣便不打擾殿下,且先告退了。”
“嗯。”八皇子點頭,“忙你的去吧……等一下,蘭兒這些日子忙著照顧瑋哥兒,人都瘦了,你讓你夫人得了閑,便多帶了孩子去府裏走走,陪她說說話兒,也讓孩子們親香親香。到底是至親的表姐弟,雖有些於理不合,法理尚不外人情,也算不得什麼。”
孟競立時滿臉的驚喜,“多謝殿下體恤,臣回頭就讓內子帶了孩子給側妃娘娘請安去,臣往後也定會加倍效忠殿下,為殿下肝腦塗地,在所不惜的!”
雖心裏很不願意褚氏多與孟姝蘭接觸,尤其不願彤彤那麼個白紙一樣的小人兒跟孟姝蘭接觸;也知道八皇子未必就是真心願意他們所謂的‘骨肉至親’之間多接觸,隻怕更多還是為了打八皇子妃的臉,繼續向八皇子妃和闔府上下的人表達他仍不待見八皇子妃的態度。
但八皇子既發了話,他當然得照做,還得感恩戴德,受寵若驚的照做。
也隻能回去後多叮囑褚氏,讓她見孟姝蘭時務必打起精神,絕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也務必看好彤彤,別讓她小小年紀,便近墨者黑了。
晚間沈恒回來,得知羅晨曦上午已出了城,去了莊子上換趙穆回來,不由皺起了眉頭,“莊子上吃不好睡不好的,師妹如何受得住,就算要去換妹夫回來,也該我去才是。”
季善道:“師妹說的也有理,到底隻有她才是姓羅的,那些個別有用心的人可不會管她受不受得住,隻會以我們都是外姓人來做文章。你也別太擔心了,師妹帶了不少人去,還說定不會委屈了自己的,你隻安心忙你的,再就是安排好人,算好時間迎接恩師便是了。”
沈恒聞言,片刻才道:“我會安排煥生隨時準備迎接恩師的,六六七七就隻能娘和嶽母多費心,好讓師妹和妹夫沒有後顧之憂了。”
“家裏你就別操心了,這麼多人呢,還照顧不好兩個孩子了?好了,你快去梳洗一下,好抱抱你兒子吧,難得今兒回來得早些,槿哥兒還沒睡,不然再過一陣子,他可就不記得你是他爹了。”
“好好好,我馬上去,你讓奶娘把他抱過來,先別讓他睡啊……”
之後幾日,都平平靜靜的,無事發生,隻除了趙穆百忙中來看過六六七七一次,還帶來了羅晨曦的最新消息,“已經小殮了,靈堂也設好,法事也開始在做了。曦兒也還好,每日都隻上午下午各守半個時辰的靈,便無事了,羅老太太病情雖未好轉,但也未再加重,想來得一陣子才能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