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四回 意外 狗急跳牆(2 / 3)

季善聽得暗笑,看來娘也知道求簽都是與銀子掛鉤的,那怎麼還能深信不疑的?當然,若二姐夫這次真能中舉,就最好了!

因著路氏情緒好了許多,畢竟壞情緒是最容易傳染人的,季善的情緒也跟著好了不少,晚間等沈九林從飄香回家後,一家人終於能跟之前一樣,說說笑笑的吃飯了。

可惜飯才吃到一半,良生便慌慌張張跑了來,“大奶奶,大爺回來了,不過受了傷,人昏迷著,煥生哥讓我趕緊進來稟報大奶奶,讓大奶奶命人準備熱水、幹淨衣裳等,浚生哥已經請大夫去了……”

季善聽得良生前半句,才剛露出笑容來,又聽得他後麵的話,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心跳也漏了一拍。

片刻,她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大爺怎麼會受傷的?嚴不嚴重……看我,說的什麼話,人都昏迷不醒了,怎麼可能不嚴重?快帶我去看大爺!”

一邊說著,一邊已在著急忙慌的往外奔。

奔出兩步後,後知後覺想到路氏和沈九林還在,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萬一給嚇出個什麼好歹來……且槿哥兒也還小,要是家裏亂糟糟鬧哄哄的,把他給嚇著了……

忙又收住腳,看向了路氏與沈九林。

果見二老都已嚇住了,臉色都蒼白如紙,路氏更是一副氣都喘不過來了,搖搖欲墜的架勢,嘴裏還喃喃著,“不是才求了上上簽,說一切都會順順利利嗎,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難怪我心裏一直那麼慌,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發生,這不就真發生了,呼……”

季善忙道:“爹娘別怕也別急,相公可能隻是皮外傷,我先去瞧瞧,把他接進屋裏來,等大夫來了,給他診治一番,他很快就能好起來的。當年那麼急的洪水,他都能活著回來,可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今怎麼會因為一點小傷,就怎麼樣怎麼樣呢?爹娘先緩緩,別自己嚇自己。”

一席話,說得沈九林先吐了一口氣,道:“老四媳婦說得對,老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還是天上的文曲星,怎麼可能輕易出事?我和你一起去接他吧,你也別擔心,他肯定能好好兒的,你娘今兒求的上上簽,肯定不是白求的。”

又說路氏,“他娘,你也別愣著了,快讓人準備熱水、幹淨衣裳去啊,對了,千萬讓人看好了槿哥兒,別嚇著了他才是!”

路氏這才也醒過了神來,雖然眼淚霎時已是奪眶而出,嘴上卻是應道:“那老頭子你和善善快去把老四接進屋裏來,我馬上準備熱水衣裳去,槿哥兒善善你也別擔心,把老四迎到我們院裏吧,省得槿哥兒小人兒眼睛幹淨,不小心衝撞了。”

季善見二老都遠超她預期的冷靜與持得住,心下稍鬆,啞聲與路氏說了一句:“聽娘的安排。”

便急匆匆與沈九林趕去了二門外。

就見煥生正與兩個護衛一起小心翼翼的抬沈恒下車,沈恒的雙手都耷拉著,顯然仍無知無覺。

季善忙撐著發軟的雙腿奔了上前,就著燈籠微弱的光,先看了一眼沈恒,見他兩頰和雙唇都是一點血色都沒有,心猛地一疼,一麵握起他的手,因觸感冰涼,下意識還給他搓起來,一麵低聲問煥生,“大爺傷在哪裏了,什麼時候傷的,怎麼會傷的?”

煥生知道她著急,忙低聲應道:“大爺傷在了後背,不慎被砍了一刀,是在昨兒、在保定府轄下發生的事,我們怕路上再遇上危險,所以隻簡單給大爺止了血,包紮了一下,便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頓了頓,“大奶奶也別太擔心,丁護衛和林護衛都說大爺沒有性命之憂,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失血過多的緣故,等大夫來給大爺診治包紮過,再好生吃藥將養,要不了多久,就能大好的。”

季善又怎麼可能不擔心,勉強自持住,點頭道:“先別說這些了,把大爺先送到屋裏去正經。大夫大概什麼時候能到,這會兒怕是不好請大夫了吧?”

煥生道:“另一位袁侍衛和汪侍衛說他們知道一位大夫,帶浚生去請了,順道再去稟告大姑爺,大爺遇險之事,斷不能讓大爺此番的血白流!”

季善滿肚子的疑問,但也知道眼下不是細問的時候,招呼了一聲在一旁因幫不上什麼忙,而於心疼之外,又帶出了幾分慚愧來的沈九林,“爹,我們先送了相公去屋子吧。”

待沈九林“哎”了一聲,上前也幫著搭起手來,一行人便急匆匆進了二門,徑自去了沈九林和路氏院裏。

路氏已帶人給沈恒收拾好床鋪,屋裏也已多點好了十來盞燈,把屋裏照得亮亮堂堂的。

聽得沈恒雖挨了一刀,卻所幸沒有性命之憂,路氏紅著眼睛反倒鎮靜下來,安慰起季善來,“善善你別急,當年那麼大的洪水,老四尚且平安無事,這次就更沒事兒了。等他醒了,我日日給他滋補,保管他半個月就活蹦亂跳了。”

季善“嗯”了一聲,“爹娘也別急,便是好好兒的走路,也可能摔一跤,可見這世上誰都可能發生意外,原便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娘,您讓人打了熱水來,我先給相公清洗一下,等大夫來了,便好給他診治吧。”

待路氏迭聲應了:“哎哎哎,我馬上去啊。”

才又吩咐煥生,“你和兩位護衛一路都辛苦了,下去吃點兒東西,歇一歇吧,都已到家了,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若隻是煥生自己還罷了,再累再餓都撐得住,但總不能委屈了丁林兩位護衛,煥生遂應了“是”,輕手輕腳退了出去,引丁林二護衛吃飯修整去了。

很快路氏便與吳嫂子一人端著一盆熱水進來了。

季善方才已與沈九林大略看過沈恒的傷口了,至少也有三四寸長,血肉翻飛,深可見骨,猙獰又可怖,季善隻看了一眼,便不敢也不忍再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