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五回 好轉 狂躁(1 / 3)

季善片刻才吐了一口氣,“妹夫不用向我保證,也別因此事有太大的壓力,你是人又不是神,怎麼可能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好在相公到底回來了,將養一陣子就能大愈,大難不死,往後定有後福。隻是接下來這段時間,相公怕是去不了禦史台當值了,還得妹夫幫著與他上峰打聲招呼才是。”

趙穆聞言,忙道:“嫂嫂放心,我明兒就辦這事兒。兄長此番是在公幹回程的路上遇險的,也算是因公遇險,他的上峰們一定不會說什麼,多半還會派人來慰問的。”

季善苦笑道:“慰問不慰問的都不要緊,我如今隻盼相公能快點兒醒來,快點兒好起來。”

“嫂嫂放心,兄長定能很快好起來的。”趙穆寬慰她,“明兒我讓曦兒多帶些藥材補品來,這陣子也要辛苦嫂嫂了。”

季善擺手,“妹夫這話說的,我自己的相公,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倒是妹夫接下來也要越發小心了,殿下也是,他們既敢在京畿一帶行凶,焉知不會在京城裏也狗急跳牆,對妹夫和殿下不利?”

趙穆應了,“我理會得的,嫂嫂寬心,等明兒兄長醒了,也讓他寬心,我這幾日怕是不能時常過來看他,但我會盡量擠時間過來的。”

二人又說了幾句話,大夫給沈恒包紮完,由沈九林和浚生領著開方子去了。

季善方領了趙穆進屋看沈恒。

見他臉色仍是蒼白如紙,因傷在了背上,還隻能趴著,肯定不舒服,以致連在昏睡中,眉頭都是皺著的。

趙穆薄唇就抿得更緊了,他真的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也不願是兄長!

好一會兒,他才低聲與季善說了一句:“嫂嫂,那我就先告辭了,還得趕著去見殿下。”,由季善送到門口後,急匆匆離開了。

餘下季善折回床邊,見沈恒嘴唇又開裂了,便倒了溫水,又給他潤起唇來。

一時大夫開好了方子,藥也抓了來,路氏便親自看著,給沈恒熬起藥來,沈九林則催季善回房休息去,“老四有我守著,等待會兒藥熬好了,我和你娘自會喂他吃的,老四媳婦你就放心吧。你這才生產完不久,身體還沒徹底複原,一天天的還要帶孩子,本來就夠累了,我們不在這裏時便罷了,既在這裏,當然要替你分擔才是。”

見季善要說話,又道:“況我們這麼多人守著,也是白白浪費,倒不如今晚我們守著,明晚再換老四媳婦你,這總成了吧?”

季善拗不過他,隻得道:“那我聽爹的,等藥來了,相公吃過後,我便回房歇息去。”

本來心裏一直很不舒服的,這會兒總算好受了些。

等路氏端了才給沈恒熬好的藥進來,季善接過,在沈九林和路氏的幫助下,喂沈恒都吃下後,便依言回了房裏去。

槿哥兒早睡了,季善雖很想去看一看他,卻怕擾了他的好夢,到底還是打消了念頭。

隻是躺下後,明明身體很疲憊,意識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一時恨一時痛的,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方終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季善一覺醒來,天已大亮了,她忙叫起楊柳來,“楊柳——”

待楊柳應聲進來後,她忙又急聲問道:“大爺怎麼樣了,醒過了嗎?槿哥兒呢,這會兒在哪裏?怎麼不說早些叫醒我呢!”

楊柳見她饒是這會兒才醒,依然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道:“大爺天快亮時,已經醒過一次了,吃了藥後,很快又昏睡了過去,但臉色已經好多了,氣息也不那麼微弱了。老太太便讓我別驚動了大奶奶,讓大奶奶多睡一會兒。哥兒在屋裏玩兒呢,我又叮囑過奶娘了,今兒不能出咱們院門一步。”

季善聽得沈恒已經醒過一次了,整個人方鬆懈了下來,道:“醒過了就好,那老太爺老太太豈不是守了大爺一夜呢?我得快點兒收拾好,去換二老才是,今兒槿哥兒就交給青梅和李媽媽了,你與她們說一聲吧。”

等季善收拾好自己,又草草吃了早飯,便趕去了沈九林和路氏院裏。

果見沈恒氣色也比昨兒好了不少,沈九林與路氏瞧著也輕鬆了不少,但到底上了年紀,熬一整夜的代價便是二老瞧著都頗萎靡不振。

季善忙催了他們去睡覺,又吩咐了劉嫂子燉雞湯、燉骨頭湯,還要多加些補血益氣收斂的藥材。

羅晨曦帶著大包小包的藥材補品到了。

隻男女有別,她不便進屋看沈恒,便隻與季善在外間低聲說話兒,“善善,師兄醒過了嗎?昨晚沒發熱吧?”

“說是天亮時醒過一小會兒,吃了藥便又昏睡了過去,可惜當時我不在。”季善低應,“不過氣色已經比昨兒剛到家時好了不少,脈象也有力多了,想來很快就能徹底清醒了。”

羅晨曦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那就好,師兄此番大難不死,肯定有大福氣在後頭。”

又咒罵八皇子,“簡直就跟逮誰咬誰的瘋狗一樣,師兄礙著他什麼了?他有本事衝殿下、衝相公去,不然就衝定國公、皇後娘娘去啊,偏衝師兄一個小小的禦史來,說到底還不是柿子撿軟的捏!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倒要看看,他將來會落得什麼下場!”

季善失笑,“你還真是親師妹呢,寧願歹徒衝自己的相公去,也不願衝你師兄去,你師兄醒來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的。沒事兒,相公既有驚無險,咱們也別氣了,氣壞了身體可是自己的,多劃不來呀。君子報仇,十年都不晚,我們可還等不了十年,便一定能報仇,就像你才說的,他既連你師兄一個小小的禦史都不肯放過,可見已是氣急攻心,狗急跳牆了,自然也蹦躂不了多久了。這般一想,心裏是不是好受多了?”

羅晨曦氣鼓鼓道:“還是沒能好受多少,想著就生氣。把心思都用到正道陽謀上,大家堂堂正正的競爭不行嗎,非要跟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淨幹見不得人的事兒,就這樣的貨色,還敢妄想成為天下之主,百姓之主,簡直就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