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孫全真的在他身上聞到酸臭味,並不是戀愛的那種酸臭,而是真的酸臭。
這酸臭味孫全不陌生,往往在網吧熬一個通宵,身上就會有這種味道。
如果是班上其他同學身上有這種味道,孫全或許不會覺得奇怪,但眼前這人可是他們班長鄺龍飛。
以前在學校時,身為班長的鄺龍飛可是一直都很自律,對個人形象很注意的,總是把自己收拾的幹淨利落、陽光帥氣。
可眼前的鄺龍飛,哪還有什麼幹淨利落?陽光帥氣?
倒是鄺龍飛看見孫全,他的眼睛微微亮了些,露出一抹笑容,道:“孫全,我正好來找你,剛才店裏員工你出去了,我還挺失望,正好,你現在回來的正好!走!咱們去吃燒烤,我請!陪我好好喝幾杯!”
著,鄺龍飛拉著孫全手臂就走。
孫全有點猶豫,他又看鄺龍飛兩眼,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心裏已經猜到什麼,於是他沒有拒絕。
……
鄺龍飛拉著孫全來到附近另一條街邊的露燒烤攤,點了一堆吃的,要了一箱啤酒,然後就拉著孫全找了張空桌坐下。
坐下後,他也沒急著聊什麼,而是先開了兩瓶脾氣,一瓶遞給孫全,一瓶他自己拿著。
“來!孫全,咱兄弟先走一個!”
鄺龍飛舉瓶示意,孫全其實不想喝酒,但還是嗯了聲,舉瓶與他手裏的酒瓶碰了下,陪著鄺龍飛咕嚕咕嚕喝下兩口。
放下酒瓶的時候,他單刀直入,劈頭就問:“唐唐跟你分了?”
鄺龍飛嘴角一勾,抬眼看著他,露出一抹很詭異的笑容,跟演鬼片似的,“對!我賭輸了,她爸死了,我賭輸了,嗬嗬,孫全,我去年沒聽你勸,堅決不跟她分手,現在卻落到這個下場,你是不是有點想笑?嗬嗬,想笑就笑吧!我自己都想笑呢!哈……我就是個笑話,我就是個蠢貨!笨蛋!我這樣的人本來就很可笑!”
“你聲音點!”
孫全低聲提醒他。
鄺龍飛狂亂的目光往四下一掃,嗤笑一聲,“我幹嘛要聲音點?誰敢過來罵我?啊?誰敢?”
孫全見了,閉了閉眼。
相當無語,曾經那個自信滿滿、沉穩有加的班長竟然性情大變了……
唐唐那個女冉底是把他擅有多深?
“不是!是我覺得你聲音太大了,有點刺耳。”
睜開眼,孫全換了種勸的方式。
鄺龍飛錯愕地看著他,孫全還很體貼地點頭表示他沒有聽錯。
鄺龍飛神情變得有點尷尬,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低下聲音,“是嗎?刺耳?”
“嗯,沒刺別的。”
孫全點頭。
鄺龍飛啞然。
見他安靜下來,孫全舉瓶示意他再喝一個,鄺龍飛沉默舉瓶又喝兩口,這次孫全問他:“你剛才什麼?她爸死了?真的假的?”
鄺龍飛低著頭,盯著桌子,點點頭,聲音低沉,“是真的,臘月二十九晚上死在去醫院的路上,大年三十,人家全家團圓吃年夜飯,她家裏在布置靈堂……”
孫全皺眉,眼神疑惑,“她爸不是常年住院嗎?怎麼會死在去醫院的路上?什麼情況?”
鄺龍飛抬頭看孫全一眼,苦笑:“可能是她爸有預感快不行了吧!誰知道呢?反正聽她她爸今年非要回家過年,吵了好幾,最後她們母女三個沒辦法,在征求醫生的意見後,臘月二十九上午回了家,結果,她爸回家的當晚上就不行了,她全家匆匆忙忙找了輛車,第一時間送她爸去醫院,結果還沒到醫院,就在半路上,她爸就咽了氣……”
鄺龍飛敘述的很幹巴,語氣相當蕭索。
但孫全還是不解,“既然如此……那、她一家應該算是解脫了吧?她經濟方麵應該沒以前那麼大壓力了,她為什麼在她爸死後,反而又跟你分了呢?這不通吧?”
鄺龍飛苦笑,滿臉苦澀的笑容,再次舉瓶找孫全喝酒。
孫全抿下兩口,鄺龍飛卻一口氣灌半瓶進肚,一些啤酒還從嘴角流出來,灑在他胸前的衣服上。
重重將酒瓶頓在桌子上,他眼圈泛紅地盯著孫全,:“哈哈,你也覺得不通吧?我剛開始也覺得不通,可她卻跟我把道理通了!嗬嗬,她通了!”
“那她怎麼跟你的?”
孫全皺眉沉聲。
鄺龍飛嘴角勾起濃濃的嘲諷味,“她……嗬嗬,她她爸這件事,讓她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
見孫全隻是皺眉看著他,並沒有追問,鄺龍飛停頓數秒後,主動出後麵的話:“人、不能窮!她不想再過那樣的苦日子,所以她隻能選擇對不起我……哈哈,她就是這麼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