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鵝看著她,上前抱住了她的腿,剛想開口,無霜一把捏住了它的扁嘴,搖了搖頭:“什麼也別,你若是了,我才會覺得更可憐,更難受,也更撐不下去。”
從沒見她這樣頹廢消極過,黑鵝整個都楞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看著她鬆開自己,然後慢吞吞的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床邊,一頭倒在床上,拿起了被子把整個頭都蒙住,隨後發現被子在不停的輕微顫抖,還能聽到非常輕的抽泣聲。
它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悄悄退出了屋子,把一室淨寂留給了無霜。
無霜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後才精疲力竭的睡去。
估計是傷心通了,又加上這幾的連番激戰趕路,並沒有好好的休息和放鬆過,自身的狀況也沒有調整過來。這一下子悲傷,又加上兩了神廟放鬆了警惕,崩緊的弦一下子就鬆了下來,各種不舒服也隨之爆發。
她蜷縮成一團,藏在床角裏,像一隻被人丟棄聊貓,臉色紅得異常,身體還忍不住發顫,還時不時的抽搐了兩下,嘴裏還不停的低吟著“不要、不要……”之類的呢喃,可見夢中也不安穩。
夜越來越深,屋內的氣溫也越來越冷,床上的被子早早就被踢到地上去了,無霜的狀況也越來越差。
牆角的用來照明的靈晶光澤突然異樣的閃動了一下。
守在門邊的黑鵝似乎是查覺到了什麼,將頭探了進來。它也睡眼迷蒙,又是晚上視力最差的時候,它連眼睛都沒有睜,隻是放出靈力在屋內盤旋了一陣,見無異狀後,就又把腦袋縮了回去,全然沒有注意到床上無霜的狀態不對勁。
牆上的靈晶又晃動了一下,這次幅度更大了一些,黑鵝卻依舊隻是查看了一下,就沒有其它的什麼舉動了,甚至還衝著靈晶甩過去一抹靈力,將它無聲無息擊得粉碎。
隨後,它在屋的四周丟下了一圈羽陣,然後把頭埋進翅膀低下,安然的睡去了,還打著有節奏的鼾。
沒有靈晶照明,屋內除了幾抹月光從縫隙裏透進來,再也沒了光亮,尤其是床那一塊,更是黑乎乎的更顯得陰森,以及冰冷。無霜似乎也不喜歡這種全黑的環境,不滿的哼哼了兩句,但沒有清醒,隻是又往牆角縮了縮。
看著她這模樣,安靜的屋中,飄過一抹輕得如微風般的輕歎聲,還有濃濃的不舍。隨著這歎息一抹飄渺的輕煙從無霜的手鐲儲物空間裏飄了出來,整個隻有半個拳頭大,依稀隻能看到一雙若有若無的眼睛。
那雙眼睛停留在她手腕上方僅僅隻有一寸遠的地方,似乎有個風吹草動,就會馬上消散,或者縮回手鐲中一般。
屋內依舊是除了無霜那含在嗓子裏,極輕的呻吟聲外,沒有其它的動靜。
那雙眼睛就這樣盯著無霜,越來越清明,眼神中的心痛和憐惜幾乎都要掩飾不住了。但他還是很心,沒有冒失的動作。
又等了很久,似乎外麵越發的冷了,屋內的氣溫也隨之下降了,病弱的無霜也更加的不舒服了起來,呼吸變得急促了,身上更是散發著陣陣的寒氣。
那雙眼睛開始慌亂了起來,輕煙飄動了兩下,似乎是想靠近無霜,卻又害怕把無霜給驚醒了。
它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心痛占了上風,輕煙散開,然後在空中變幻成一隻手,悄無聲息的卷起地上的被子,將它整個展平,然後烘熱,再用最慢最輕柔的動作蓋到了無霜的身上,然後自己迅速的消散了。
無霜似乎整個人已經陷入了迷糊,沒有查覺到身上多了被子是一件突兀的事兒,她把帶著暖急的被子往身上裹緊,嘴裏低聲喊出了一個名字:“阿森……”
屋內的空氣瞬間凝結了一般。
隻是無霜似乎真的隻是在夢中,她咂巴著嘴,翻了個身,再次睡去。
又過了半刻鍾,見屋內沒有異狀,一些輕煙漸漸聚集在一起,這次依舊是一隻手,那隻手貼心的把被角盡數抹平,又在上麵覆蓋了些熱量。最後散化開來,最後慢慢的融入進了無霜的手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