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已經一個星期沒見著她了。”
以往性感而迷人的聲音此刻卻輕逸而空靈,沾著清晨微濕的雨露,翩若輕羽,像是哀唱著一曲求而不得的迷幻愛戀。
輕柔的微風輕輕吹拂,溫柔的日光和藹可親,小小垂落的一縷直直暖入人心。
柔美的花香溫柔撫弄,仿若裝載著一個永不停息的漂亮觀景噴泉,清風拂麵,口鼻中便溢滿了滿腔的馨香。
銀絲邊眼鏡的薄光在溫暖的日光下夢幻地折射,刹那墜落的歎息猛然穿透了隨處恣意飛揚的塵埃,學著濃濃的水墨潑繪出彩虹般絢麗的憂傷。
愛情真是很奇妙的東西。
像是生來便潛伏在暗處的心魔,冷眼旁觀著你從懵懂時的無情無欲變成通曉世事的多愁善感,他一直默默伺機等待著,欲擒故縱地分與你甜蜜,你卻殊不知分得的的所有甜蜜均來自你每一次落淚在酒杯中倒影出他無限的歡喜。
一貫的,愛情的開始都是無窮無盡的甜蜜。
甜蜜到讓你以為他會永遠這樣默默潛伏著,就永遠這樣冷眼旁觀著你從初入人世的不知欲為何物墮落到畏畏縮縮的錙銖必較;甜蜜到你不再顧他一直肆意的暢笑,自欺欺人地一直以為他隻會默默地伺機等待。
仿佛真是這樣的,他的確一直這樣默默等著,等著時光磨平你堅硬的棱角,等著瑣事穿透你強硬的胸襟,等著你從天堂掉到地獄明白那刻骨銘心的折翅之痛,等著你變成沙灘上圓滑的鵝卵石得過且過地任憑無情海浪的毀滅衝擊……
大概愛情丫的就是一變態的精神病犯人,以折磨戀人的產物悲傷為食。
可如此頑劣的他卻總能克隆喜羊羊從偉大的精神領域中逃離出來,很神奇不是?
可事實就是如此,就像狗血的倫理劇有時戲劇性得讓導演都難以置信。
很疑惑的,有著重重枷鎖的桎梏,天殺的穿骨之痛,他卻逃出來了。
一味地警告自己,用盡全力控製自己,不去想,不去求,可他還是出來了。
其實,一切不過都是表麵隱藏著的,忽略表皮的朦朧,很容易地,靜下心來的彷徨猶豫間,很清晰地,有一股神聖如海妖歌聲的溫柔醇語在無時無刻不誘惑著你。
大概那就是愛情那位逆天的幫凶。
火紅火紅的,早完爆了諸葛孔明這人類軍師的存在。
她潛藏在欲念的深海,她曾有過一個好聽的名字,就像是參悟透了佛語,更像是明白透徹了耶穌的使命。
無數人企盼著她驚鴻一麵,無數個日日夜夜念叨微喃著她的名字。
本心。
本心。
真是如此的,愛情就來自本心。
像是無意中被刺入了悲傷迷幻的一針,蘇老太簡直不敢相信除了那年問分手時的“為什麼”今生她還能擁有如此輕柔而迷幻的美麗嗓音。
“蘇霧去了美國,因為小葉蘇在那裏。”
毫不停頓的,似乎是看著暖陽中眨眼轉瞬的五彩光暈,帶著快刀一斬毫無痛感的決然。
上揚的日光逐漸由渲染暖意的橙黃縷縷趨於耀眼的白金,白金到變異為有些白熾燈般強烈的令人感覺刺眼的不適。
不適到光暈重現的滿眼,近八十的老太差點以為世界上真有穿越這麼一說。
如果能穿越……
“那會不會……”
心神語會的一句。
然而在眼前的漂亮男人聽來卻是意味深長。
“老師?”
哎,陽光真是刺眼,快晃瞎了我看美男的眼。
果然,縱然是情感主角快樂該死的敵人,悲傷還是擁有著不差於開金手指的強大感染力的。
呋呋,鼻子有些流鼻涕了,是太冷了嗎?
“這麼說,葉正也是在的吧。”
孩子的父親帶走了孩子,身為孩子的母親,誰不會追過去呢?
何況,對於葉蘇來說,蘇霧並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她弄丟了他的哺乳期。
這隻剛出生原以為會是天底最幸福的小雛鳥睜開的第一眼看見的卻並不是自己的母親。
是厚厚而堅硬的車廂頂。
一塊不會微笑,不會唱歌,不會央求他叫“媽媽”的一動不動地的硬質鋼板。
絕對代替不了母愛的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