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極推崇誌摩詩“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蘇小姐有些扶額地發現,她被葉正纏上了。
站在狹長的阿爾基海灘上,漂亮的金沙仿若五彩的陽光一般耀眼,細細的光暈圈圈染染,美好得恍若是此時葉正臉上純粹而幹淨的大幅度微笑。
很好,撇開主觀意識,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但此時……無奈環著胸靜靜佇立成一棵勻長的尤加利樹,微微斂眼,身上那隻從開始黏成現在笑得人畜無害的漂亮無尾熊還挺不自知地用薄薄的修身牛仔褲仔細摩擦,仿佛她再不出聲製止眼前這個準幼兒園小盆友,漂亮的阿爾基海灘公園就會像可憐的圓明園一般慘不忍睹。
無奈地笑笑:“葉正,你還可以再好玩一點兒嗎?”
言下之意是你應該放手,而不要把你美好純真的折紙時代繼續花費在這種無聊傷幼骨的危險動作上了。
雖然對我沒多大影響,但你的單薄身體是吃不消的。
將眼睜得大大的,頭頂上的漂亮笑容美好而更顯溫柔無聲的寬容,像是說著赤裸裸的鼓勵其奮發升學前班的來自麵對調皮無恥小輩的勸勉之語。
微風輕裹著蘇霧身上淡淡的馨香在沁著汗珠的鼻前細細吹拂,像是對他無能的柔弱身體無情的嘲笑。
草!嘲笑神馬?!
小爺我哥是金鍾國!
很不幸地,某中二病孩子的星二病犯了。
極相呼應地,所謂的小能力者天生潛在的神力隨著某小爺頑強的意念如洪水般爆發湧出,以此為代價的,等著小盆友乖乖離身的蘇霧感覺像是墜入了深海般四肢沉重。
享受般地看著蘇霧不情願的微蹙,葉正倏然出現了蘇霧從未離開過的奇妙幻想。
眼前一點一點暈暈染染的,很漂亮,也很夢幻,帶著他鼻尖上不斷沁出的細密汗珠也如同著清晨嫩葉上的雨露一般晶瑩透徹。
然而,開啟默認模式,漂亮的彩色光暈終究總會在微微眨眼的時刻消逝。
仿若世界上從來沒有真實的童話,更沒有童話中串聯始終的美麗愛情,也沒有生活在童話裏的那些幸福的人。
而如果要強著嘴說有,大概有的,也隻是那個孤獨地書寫童話的人。
昏暗的燈光下,孤寂的桌椅,孤寞的身影,還有從始至終令人壓抑的“沙沙”觸紙聲。
而葉正以前也從不知道,早知天命因而一向放浪形骸的自己竟會對愛情有如此大的期盼與執著。
很清楚的,一直牢牢不放手的,就像是小時候看的《冒險王》裏說的那句話。
一個男人要和一個女人一輩子永遠不變生活在一起,是一種冒險,所以世上需要冒險王。
而他算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冒險王?
明知自己的承諾也許虛無縹緲,卻仍冒險同蘇霧在一起;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容想象中樂觀,卻仍冒險地想有一個和蘇霧的孩子;得知自己的情況有起色後便立馬回國,癡心妄想著一輩子都這般冒險下去。
可是,尼瑪為何搞這麼大半天蘇霧這終極Boss還不給發證啊?!
要是真學那老女人的,要小爺我去走馬上任玩找個女人玩曖昧的爛俗橋段,抱歉,老媽,我是有潔癖的。
況且,自抱著小葉蘇找上門去那天,一直幽默感超強的蘇老太最終還是正常了下來,肅著一張極具欺騙性的常保養臉,意味深長地提醒了一句,生是蘇霧的人死是蘇霧的鬼。
嚴肅得就像他終於走投無路與她這位資深專業的牛郎店幕後大老板簽訂了一項不為人知的秘密賣身協議。
而且場景熟練得就像是慣行。
臨走時,還不忘加一句:“別告訴我你的回答是‘臣妾做不到啊’,小夥子,少看些女強電視劇,一路的美女帥哥保駕護航那都是騙騙清純小妹妹的。”
老太太,您這樣明著眼地言語誹謗,這真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