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過要跟那個叫楓哥的男人會再見麵,即便回絕凱麗姐,即便丟掉蘇荷的工作,我也不願意做他們眼中的“小姐”。
當然,也並不是瞧不起這份工作,隻是,我這個人對愛情有過分的潔癖。而身體上的忠誠,是保持對愛情最起碼的尊重。
而這段時間,我媽很明顯是已經有在意培養田蜜了。她每天都會把田蜜從店裏,叫回到自己房子裏,進行所謂的“培訓”。而且,這一訓基本就是一整天的時間。
今天中午剛過,我媽就照例過來。隻是,她們還沒走多遠,就在我的房門前爭吵起來。
“媽咪,我求求你,不要讓何放也跟著一起。我跟她不一樣,她還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門縫裏隱約傳來田蜜的聲音,她的話裏明顯帶有哭腔,連尾音都有些走調。
我媽卻不同意,她生硬的說了個不字之後,語氣就頗為嚴肅的繼續道,“沒錯,她的確是跟你不一樣!可命運這東西任誰都沒法逃避!所以,這條路,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要走!”
她惡狠狠的哼了一聲,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你個小姑娘才來幾天,就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了?田蜜,我勸你自己要想想清楚,不要亂了分寸!”
田蜜被噎的不再說話,我心裏也緊張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卻在此刻,聽見大門被敲得咚咚直響,我媽在外麵沒好氣的讓我趕緊出來。
我知道她想跟我說什麼,所以扭捏著不想過去。就這麼推諉之間,她的臉卻再次變得鐵青,她用對田蜜一樣的口吻警告我,如果不想再回鄉下,就老老實實聽話。否則,她有本事讓我老死在農村,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我在我媽手裏的把柄太多了,哪一樣都是不能放到的台麵上說的。而那個時候,我真的太過弱小,也在這裏逐漸學到了些許的生存之道。所以,我知道,不管我要不要妥協,我的最終結局,都隻能是不得不再次屈居於她的淫賊之下。
於是,我什麼話都不再說,跟著我媽再次來到她租住的家屬單元房。
不過,今天很奇怪,平時的這個時間是營業的高峰期。房子裏早就應該人滿為患了,可這會兒,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壓根沒什麼客人。
我媽帶著我和田蜜,越過幾張墊著大紅色床單的按摩床,徑直走到她的臥室門口。
此刻,我媽房間的大門虛掩著,透過一層厚厚的流蘇門簾,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男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他把一隻手壓在腦後,睡在我媽的枕頭上。一隻腳還高高的翹著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愜意相。
可這人在房間裏,臉上居然還戴著一副巨大的黑色墨鏡,嘴裏一下一下的嚼著口香糖,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好人。
聽見門外有動靜,他抻著脖子挺了一下腰肢,“哎,我說小慧姐姐,您這是讓我在這兒睡著的速度啊。”
看到我和田蜜之後,本就懶散的聲音此刻變得更加沒有力氣,“不是說就練一個的嗎?怎麼,一下冒出來倆兒?”
“姐姐,我這身子可還虛著呢,弄兩個我可吃不消啊!”聽他說話的聲音,年齡應該不大,清脆的嗓音裏又帶著慵懶,簡直跟他這個人的形象相得益彰,都是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
可我當時才多大啊,畢竟是個剛從農村裏出來的山裏人,這十幾年一共見過的人,都沒這幾個月見過的人多。又怎麼能單憑聲音就能判斷的了一個人?
果然,我媽滿臉笑容的表情就立刻告訴了我,對方並非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無能。相反,我媽似乎還很忌憚這個男人。
我媽趕緊一個勁兒的陪笑,那銀鈴般的笑聲,我都能聽出來是一種發自心底的,真正的開心。可我也知道,她從來都不會給我這樣的笑臉,從前是這樣,以後更是如此。
“哎呦,我的小爺,您就當幫潘姐個忙,讓這小姑娘也跟著學學!”我媽笑靨如花的胳膊一抬,指著站在田蜜身後的我,“這是我家親戚的孩子,家裏實在太窮了,就想讓我幫著找口飯吃。所以,你就算做個好事,上課的時候也讓她旁聽旁聽。以後,等她飛黃騰達了,你也是她老師,不是?”
我媽之前就已經說了,就算讓我待在她身邊,也不能跟任何人說她是我媽。所以,但凡有人問起來,我的身份都是她家的遠方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