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身來到葉子住所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驚呆了。我想,如果不是因為葉子,這裏恐怕是我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處。
這片是深圳市有名的高檔豪華住宅區,裏麵建的全部都是獨棟別墅。那價格高的讓人咋舌,住在其中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的有錢人。對於一個普通人都不可能來的地方,更何況是我?
我身上又臭又髒,跟這裏的奢華格局簡直是格格不入。要不是葉子跟門口執勤的保安特意打了一通電話,我真是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
我穿著已經發黃的爛球鞋,踩在腳下精心鋪砌的路麵上,心情別提有多複雜了。當時我都在想,這裏的磚頭會不會都可以抵得上高雲飛一天的住院費了?
這裏每家修葺的小花園裏都種著各式各樣,顏色豔麗的小花。而在花園圍欄的外麵,又是兩盞形象各異的路燈。
我簡直被眼前五光十色的畫麵驚呆了,眼睛停不住的看啊,望啊,就像是突然闖入童話世界裏的灰姑娘……
當然,這裏沒有王子,有的隻是猙獰如血的現實!
又一條刺眼的閃電打下來,照亮我前行的的小路。接著,就是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響雷。
從小我就害怕這種下雨的午夜,從前高雲飛在我身邊的時候,他還可以用雙臂緊緊抱住我,讓他的體溫驅趕我內心的恐懼。
可現在,他一個人躺在嘈雜髒亂的醫院裏,而我也要一個人走在陌生又昏暗的小路上。這種複雜又難過的心情,真的讓我難以用什麼話來形容。我隻是希望腿能走的再快些,時間過得再慢點。這樣,就有更多的時間,幫高雲飛籌錢。
天氣變化的很快,就好像我的心情一樣變得愈發陰沉。看起來等會而兒,將是一場瓢潑大雨。
終於站到葉子別墅的時候,是他花園柵欄外,那兩盞造型詭異的蝙蝠路燈指引了我。
他的品味跟他神出鬼沒的人一樣,像極了隻有夜間出行沒有感情的蝙蝠。
整棟房子黑黢黢的,隻有二樓最邊上的那間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光。我正糾結是否要進去,那間房間突然閃出一個人影。
雖然看不清樓上人影的長相,但憑我的感覺,那個人應該就是葉子。而且,他也已經看到了站在樹下麵的我。
他穿著一件暗色的睡衣,就那麼站在窗戶邊上定定的看著我,但似乎並沒有要給我開門的意思。
當時我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救高雲飛。管它是刀山還是火海,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必須為了他勇往直前。
於是,我想都沒想,就伸手摁響了唾手可得的門鈴。
“叮咚,咚咚,叮咚……”摁了十幾下,樓上的黑影卻半點沒有移動的意思。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和恐慌,從摁鈴到用手錘門,再從用手錘到用腳踢……
我發瘋似得打門,絕望的眼淚也開始順著眼角一路下滑。葉子這是要放棄我了嗎?他明明讓我過來,卻要給我這樣一個結局?
“葉子!不,楓哥!我知道錯了,我改,我改,我什麼都改!隻要你讓我進去!求求你讓我救高雲飛……”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終於坍塌,我的人也跟著崩潰了。
現在隻有這一條路能走,再沒有辦法的話,高雲飛就隻能等死了。
“哢嚓――轟――”天空憋了太久的大雨,也在同一時間下了起來。
豆大的雨滴打在我的臉上,落在我的頭上,把我嘶喊的聲音全部淹沒。
可我依舊不依不撓,拳頭一下一下砸到葉子的大門上,打得手都麻木了,卻還是繼續。嗓子被扯得生疼,能發出來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漸漸的,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起來,耳邊嘩啦啦的下雨聲似乎也離我越來越遠。我的身體也開始下墜,仿佛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拚命而且是沒有止境的往下掉,越來越冷,越來越黑……
就在我眼前一片黢黑的時候,前麵突然出現了一道亮光。那道亮光明亮又刺眼,卻像是開啟天堂大門的通道。
然後,一個穿著木屐的男人站在我麵前,冷冷的聲音,慢慢傳進我的耳朵,“你真的確定想好了嗎?這是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我渙散的精神猛地恢複過來,對麵這個男人是葉子,他在對我進行最後一次考驗。
“沒、沒錯!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做你的徒弟,我要成為夜場的女王!我要讓以前欺負過我的人,我要讓曾經給我所有苦難和不幸的人,通通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