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的事情,隻不過是當年閆先生隨手為之的一件事情。
阿香來找他,他收錢,為阿香提供庇護,閆先生認為這是一個很公平合理的買賣。
甚至,這是他發善心的結果。
如果阿香遇到的是年輕時候的他,這個女人早就沉屍湄南河,喂鱷魚了。
他認為,阿香應該感恩,花一點錢買一輩子平安,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
如今何邪要反悔這件事,還要拿回阿香的錢,在閆先生看來,這簡直荒謬。
買賣做了九年,他庇護了阿香九年,你現在要錢,那這麼多年來阿香的平安,價值多少?
甚至可以這麼,阿香的一條性命,價值多少?
他來見何邪,根本不是為了談阿香的事情,他也不是被何邪的手段嚇住。
他擁有著富可敵國的財富,也有著翻掌顛覆國家的權勢,他怎麼可能害怕?
他來見何邪,甚至耐著性子看何邪演戲,任由何邪要走北哥,客客氣氣請何邪來喝茶,都隻是因為一件事——他對何邪非凡的手段感興趣。
如果何邪表現出自身的價值以後,閆先生也許會“慷慨恩賜”,退給阿香錢,這都無所謂。
他這輩子,在乎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可何邪不但沒表現出他想要看到的東西,而是以此為籌碼,來逼迫他談阿香的事情。
這就讓閆先生很不高興了。
沒人能逼他閆先生!
而且,他的忍耐和寬容,是有限度的!
閆先生心中很不快,但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再給何邪一個機會。
畢竟,如果真是個有價值的人,他不介意暫時忍受這個年輕饒恃才傲物,得寸進尺。
閆先生笑眯眯看著何邪:“何先生知不知道在泰京有多少黑幫?又有多少警察在收黑錢?每有多少獨品在流通?又有多少人死於非命?”
何邪淡淡道:“這跟我們要談的事情,有關係嗎?”
閆先生嗬嗬一笑:“當年阿香一個姑娘家家漂洋過海,身上還帶著十幾億泰銖,這無異於兒持金過鬧市啊……暹羅這個國家,對於很多有能力的人來是沒有秘密的。阿香一入境就被很多人盯上了,可是她直接來找了我。”
到這裏,閆先生端起茶,輕輕用杯蓋刮了刮杯沿,這才繼續悠悠道:“如果阿香當時沒有找我,九年前,這個姑娘就會被榨幹身上所有價值,死得要多慘有多慘,你現在連她的屍骨都找不到,還在這兒跟我談什麼阿香?”
“所以呢?”何邪挑了挑眉毛,看向閆先生。
閆先生目光微微一凝,他的心裏,已經極度不快了。
“我這輩子難得做這麼一件善事,好人難做,道理我還是懂的。”閆先生意味深長地了句,繼而話鋒一轉,“要談阿香,可以。她這條命,總算是我保下的。值多少錢,你!”
閆先生把茶杯重新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繼續道:“我護了阿香九年,我算她死九次,不多吧?你來,這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