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拳變了天(1 / 2)

幽州有哪三奇?

這是一個隻有幽州鎮武司的內部人才知道的暗號,對上了則矣,如果沒能對上,那老辛自然就不會客氣,這一雙拳頭下的亡魂可不少,多一個自然更好。

不想對麵那位韋陀的手段卻顯得更為玄妙,這一次他明明沒有動嘴,整個山洞裏甚至也隻能聽見風雪在不停呼嘯的聲音,可偏生在場的每個人卻幾乎同時聽到了他在自己耳邊耳語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如夜鴉報喪。

“幽州三奇,馬比人多,胡人比中原人多。”到這,身材高大,宛如鐵塔的韋陀稍稍低下了頭,在沉默了略微一息之後,這才緩緩地道,“死人,比活人多。”

眾人一聽,皆是默默地鬆了口氣,放鬆了不少,就連原本躲在山洞頂上,伺機進行偷襲的猴子都已經從頂上跳了下來,他的身法極其敏捷,再加上山洞裏麵黑漆漆的,所以這一連串的動作旁人根本就看不清。

隻是在旁邊的山壁上稍微借了一下力,一個大活人便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在接觸到坑坑窪窪地麵的瞬間,他的身形亦是立刻穩住了,猴子麵露喜色,往前一步,正欲開口,卻不想,那邊的老辛完全沒有鬆懈的意思,而是繼續沉聲問道:“那你可知道,為什麼幽州的死人有這麼多麼?”

韋陀聞言,突然將自己的雙手合十,手腕的一對佛珠相互碰撞,頓時發出了一些細微的聲響,他低聲念誦了一句佛號,這次則是不加遮掩地張嘴回答道:“人生在世,如處荊棘,心動,則身動,而身一動,便會受傷,死的人多,正是因為世人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老辛聽罷,這才終於是鬆了口氣,但他的神經卻未完全地放鬆下來,就連身體也依舊保持警惕而緊繃著。

沒辦法,他是這一行人的隊長,另外四個人的命都掛在他這裏,凡事都由不得他馬虎大意,當下隻是有些奇怪地詢問道:“韋陀兄,你是緣何而來?”

是了,事情的確非常奇怪,想他們五人受鎮武司之命,肩負著刺殺突厥族金帳汗王,以打破前線兩軍僵持的形勢,為朝廷驅逐突厥蠻子,還邊關一個太平而貢獻自己的力量,可眼看著他們都要到達目的地,完成這整個計劃的最後一步時,這同為鎮武司之人,他韋陀怎麼會突然找到自己等人呢?

要知道,哪怕是像他們這樣資曆極老的,互相之間也不會知道彼此的任務到底是什麼,這也是為了最大程度地防止有叛徒出現造成重大損失,所以韋陀怎麼都不該到這裏才對。

當然了,此人若是真的韋陀,倒也正好可以解釋為何此人能夠在這種暴風雪的氣裏發現藏得這麼隱蔽的他們了。

三品武夫,已有神意。

韋陀不疾不徐地解釋道:“長安督武司的最新命令,任務取消,朝廷已經派出了和談的使者。”

其餘五人一聽,心中俱是一驚,萬萬沒想到,他們離開幽州還沒太久,後方竟然已經發生了如此變故,原本的刺殺任務都還沒正式動手,朝廷竟然就已經改變了主意,準備和談了。

李輕塵在後麵一聽,眉頭微微皺起,頓時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可還未等他開口問話,行事風格最為大大咧咧的猴子便已經邁步走了上去,一邊笑一邊朝著韋陀道:“這可太好了,那咱們這就直接撤吧,剛好老子本來也不想去跟突厥人拚命,哎,這一路可算是把老子給凍煩了,回去可得。。。。。。”

話音未落,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備心的猴子突然將雙眼圓瞪,血絲密布,同時嘴裏“噗嗤”一聲,朝著前方吐出了一大口飽含著自身破碎內髒的鮮血,他眼睜睜地看著韋陀趁著自己不注意,一拳砸進了自己沒有真氣保護的肚子裏,霸道剛猛的勁氣直接在一瞬間攪碎了自己的經脈,丹田,內髒,奪去了自己性命,猴子清楚,這一刻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猴子很想要動一下,哪怕是死,也要給對方來一下狠的,可這隻瘋猴子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力行動,他的臉上滿是迷惑,模模糊糊地念道:“你,你不是,真,真。。。。。。”

話還未完,這個平日裏沒事的時候最愛跟大家插科打諢,沒個正形,曾經還要帶李輕塵去長安找花魁的猴子便已經直接斷了氣,生命在這一刻,比外麵的雪花好像更為脆弱。

至於剛剛目睹了這一幕的其他人根本就不需要細問,便已經全力出手,老辛首當其衝,以掌為刀,直接橫切對麵韋陀的雙眼,沛然真氣覆蓋雙手,因為速度太快,黑暗之中甚至拉扯出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馬麵也同時行動,用力甩出了一條造型奇異的軟鞭,拉向了韋陀的雙腳,至於李輕塵則在這一瞬間前衝,不敢有絲毫的留手,丹田內大半的真氣都伴隨著這一拳轟出,全力打向了韋陀的喉嚨。

他清楚,如果對方是真韋陀的話,那喉嚨就是自己能抓住的唯一弱點,因為對方身有舊傷,同時就算他不是真韋陀的話,那裏也是人的死穴之一,一旦重創,除非有一些奇異的“賜武命”,或者很快地解決掉他們之後,以內力和肌肉封住傷口,否則哪怕是煉神境界的武夫也得飲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