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運一物,玄之又玄。
有道是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人間諸子百家,三教九流,無外乎都是在此道上下功夫。
儒家當真就隻是讀聖賢書麼,其實不然,聖人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求的便是為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如果退而求其次,立一家之醇厚家風,也當是在為一家後人,百代子孫改命換運了。
佛家眾是修命,積陰德,謀轉世,而道家眾,順心,求長生,內外丹道,人合一,看似最為安命,可卻是底下頭一等的叛逆者,古有練氣士,竊地大道為聖,便在於此,至於陰陽家之流窺命,以最直接的手段去改變運道,其實反而落在了下乘,因為心難測,若犯其威者,必受地反噬。
至於國運,便是一國之氣運具體顯化之物,想要凝聚出長安城上空這般浩大廣博的氣運雲海,就須曆經百年之積累!
先有太祖皇帝率眾拜祭地,泰山封禪,立文武百官鎮壓九州氣運,昭告下為尹始,再有後世人不斷發展,國泰民安,才有如今的恢弘氣象,這可不是什麼地諸侯便能擁有的東西。
此國運雲海不光是能夠作為一國運道興衰之表象,其妙用亦是非凡,最簡單直接的一點,哪怕是一位一品武人,若膽敢在長安城周圍亂來,也要即刻被國運鎮壓!
饒是你辛苦修行,一品大成,得那傳聞之中摘星拿月的大相之力,也抵不過一國萬萬百姓共同凝聚而出的信念之力,便是超越了一品,足以向地奪命的武道大宗師,也不敢直接對子下手。
豈不聞上古時期有神人下凡,身負大運道,卻也不敢對一朝子頤氣指使,這是世間的規矩,三教聖人可為,卻不會為之,至於想如此為之的,卻又不可能有如此修為,這便是平衡。
隻不過,楊辰乃是生異種,確乃真龍臨凡,同時又身懷當今帝家之血脈,故而能夠引動一些國運之力,哪怕僅僅隻是一縷落下,也足以將他如今的境界推動至四品入境的層次。
四品,是為萬象境,當初為武人修行劃分境界之人取的是森羅萬象,無物不包的意味。
武人修行到了這個境界之後,體內的真氣便可真正演化萬物,並且初步凝聚出一點神意,隻是不能如真正的三品武人那樣外放罷了,卻也足夠最大程度地發揮所修絕學的威力,再往前一步,叩響玄關,入泥丸宮,便是所謂上三品,那已是凡人不可想象的境界了,若以道家境界對比,是為五氣朝元。
那一對生的金色重瞳之中,充斥著無與倫比的威嚴與霸氣,楊辰在這一刻仿佛為地之心,一念落下,眾生叩首,國運加持,此刻的他,已有一朝子之威!
擂台之上,龍嘯不斷,演武場上,已是地變色!
龍屬之物,生便有行雲布雨之能,可以輔佐庭雷部正神於人間施法,真龍巡之時,自然是風雲變色!
頭一次將自己打理得如此整潔,幾乎都不像他自己的老王,不由得跟其他長安司的武侯們,台下的觀眾們一起,抬起頭看,眉眼之中,有唏噓感慨之色。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在真正秉承地氣運而生的才麵前,其實他這樣的什麼也算不上。
老王敢肯定,楊辰如果不中途夭折,用不了太久,他或許就隻能仰視對方了,可悲的是,他卻因為“賦”和“傲氣”這四個字,與自幼相熟的老友互不往來數十年,甚至最終還成為了害死他的推手之一,可笑,可歎,可憐!
他真的後悔了。
再看這邊,瞪著一對攝人心魄黃金瞳的楊辰猛地一腳踏地,原本堅不可摧的金剛石地麵瞬間龜裂開來,甚至還有一些碎石飛起騰空。
他張開嘴,一道道玄黃色的真氣自身體各處竅穴之中散溢而出,與那一縷看似飄渺如煙,實則重達數千斤的國運之力互相結合,然後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下,一頭哪怕是盤繞起來也足足占據了大半座擂台的龐大金龍漸漸成型!
龍目放光,龍須飄揚,龍鱗細密,龍爪有寒芒!
更讓人畏怯的是,它身上那種厚重與靈動並存的可怕氣息,遠非先前那一條金龍或是泥土鑄就的地龍可比,它隻是稍稍擺動身子,便有一股蘊含龍威的氣浪擴散開來,心智不定者,立馬便要低頭叩首,若是讓一些水屬妖怪看見了,隻怕要被當場嚇得肝膽俱裂!
這是一頭真真正正的神獸,得大洛國運加持,玄黃真氣鑄就肉身,又蘊含有楊辰心頭真血,好比是畫龍點睛,稍不注意,便要升空巡海!
它隻是輕輕地朝前一揮爪,便打碎了李輕塵拿手的殤拳罡,饒是其前爪也隨之被崩碎了一塊,但它到底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身,有真氣湧入身軀,隻是幾個呼吸間,便恢複如初。
楊辰的瞳孔之中神光乍現,他揚起手,單手朝著前方一指,就如一位真正的帝王在指揮手下的百萬大軍一般,誓要踏平敢於侵犯他威嚴的一切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