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剛才不是問臣妾這腹中是誰的孩子麼。”話未罷,她的下頜卻被人捏緊,皇帝目如火熾緊凝於她:“誰的?”
那聲音,有些焦急,有些顫動。
連背後的內侍親信心也跟著懸了起來,這孩子來的古怪,昔日帝妃苦求子嗣卻無緣果,而數月前烏池國來犯,帝妃禦駕親征,卻偏偏有一夜二人中了那國之計,帝妃二人困於山中,次日親兵營救,卻隻救出皇帝一人而玉妃卻不知所蹤。
後來皇帝親自去尋,尋得玉妃後卻不知因何事二人關係驟冷,直至前幾日玉妃被診懷有身孕,眾人皆以為這孩子興許能挽回帝妃二人的情誼,沒想到皇帝卻頗為震怒,連夜下旨將玉妃秘密打入天牢。
安瀾等人是跟在皇帝身邊侍候的舊臣了,關於那夜皇帝去尋玉妃的情景他們一清二楚,那日隨皇帝前去烏池國大帳,見到的卻是玉妃身體赤裸的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
關於那個孩子,宮內流傳紛紛,都道那是玉妃同那男人的野種,安瀾等人素來與玉妃交好,也深知玉妃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這其後必然有什麼難言之隱,如今皇帝再次詢問,若玉妃能將實話告知,定可力挽狂瀾。
眾人的目光皆朝笙歌探去,包括,遠處緊握鳳袍的皇後。
笙歌瞪上他的鳳眸,一字一句。
“這孩子,是原子卿的。”
話一出口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安瀾皺眉,趙岐江滄握緊拳頭,他們無論如何卻是不願相信的,倒是遠處立著的皇後卻微微舒了口氣,場內之人都悄無聲息,所有眼光或震驚或詫異都灼灼晾在了那帝妃二人身上。
寂靜的牢房內,二人呼吸清晰可聞。
肚腹的疼痛牽動著太陽穴跳動的突突聲也細可分辨,笙歌合了雙眼,阿尋,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哢嚓”,笙歌猛地睜開了雙眼,下頜處又添一處劇痛,她張嘴,下頜卻通到心處,原來是他將她的下頜捏碎。
皇帝雙目通紅,捏在笙歌臉上手指的骨節因用力微微泛白,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卻又暴怒:“玉笙歌,你背叛朕。”
笙歌回瞪,聲音鏗鏘有力:“是臣妾背叛了皇上還是皇上背叛了臣妾”她艱難的將頭從他手中扭出,嘴角已溢出絲絲血跡:“皇上說愛我,如今卻娶了她人做後,皇上說愛我,卻連解釋都不聽就將我打入死牢,皇上說愛我,卻從沒相信過我,現在如果我是說這孩子是你的你會信嗎。”
那手卻突然停住,皇帝皺了眉心,“你說這孩子是朕的?”
笙歌別過頭,淚水滑落,“皇上信嗎?”
皇帝卻突然將她的身子猛扳過來,目光與她平齊:“朕信!”
嗬,晚了。
笙歌輕笑,“可惜,臣妾隻是說笑的。”
笙歌閉上眼睛,淚水奪眶而出,腹下血如泉湧,她低低笑,耳邊是他拳頭重重揮落在牆上的悶響,眾臣的驚呼還有他咬牙切齒的那句“即刻賜毒酒。”
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驟消,剩下的隻是鐵門被重關餘下的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