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圌山的這場雨來就來。
從遠處看,淅淅瀝瀝的雨之下,整個竇圌山被包裹在了一團水霧之中,似是被與世隔絕了一般。
昏暗的山色中,一名男子頭頂鬥笠,身穿蓑衣,腰掛一柄用麻布包起來的長劍,迎著山雨,行走在唯一一條山中的石道之上。
這些生滿了青苔的石階,在雨水的衝刷下變得異常濕滑,不過男子的腳步卻是異常穩健,腳下速度全然沒有因為這些青苔而變慢。
一直行到半山腰,來到一處道觀前,男子才停下腳步。
這山門上寫著“雲岩觀”三個大字的道觀,此時已經觀門緊閉。
而道觀門口還蹲著幾名獵戶打扮的山民。
在看到男子之後,那幾名獵戶打扮的山民站起身來。
“你也是來躲雨的吧?來來來,別在雨裏站著了,到屋簷下來吧。”
一名滿臉胡茬背著一張木弓的獵戶,衝男子招了招手。
“是啊,這雨來的有些急。”
男子跟著走到了道觀的屋簷下,而後取下了頭上的鬥笠,露出一張白白淨淨的臉。
“可不是嗎,下就下,都沒個地方躲雨。”
滿臉胡茬的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們怎麼不敲門,進這觀裏躲雨?”
男子問。
“你以為我沒敲嗎?”一旁另一名獵戶拉著門環用力往門上扣了幾下,“人家不開呀!”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往日這觀裏道長都挺和氣,進去躲雨歇腳還有熱茶吃,結果今連門也不開。”
那滿臉胡茬的獵戶長歎了一口氣。
不過就在他這話時,道觀的大門,毫無征兆地“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名道童,跟一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站在了門口。
“哎喲,你們可算是開門了。”
一眾苦等良久的獵戶,無不是哀聲哉道。
“今日觀內有貴客,本是不方便留的,不過觀主宅心仁厚,怕汝等淋雨著涼,便騰出了西院寮房借宿於汝等,不過入夜之後汝等切勿隨意走動,否則會將汝等逐出道觀。”
道童一板一眼地對眼前這些獵戶道。
“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了,謝謝觀主大人,大發慈悲!”
“有個地方睡覺就行了,放心,放心,我們不會亂跑的。”
幾名獵戶魚貫而入。
“等等。”
不過正當那麵皮白淨的男子準備跟著進到觀內時,那道童卻是將他攔了下來。一直跟在道童旁邊那年輕人也跟著站在了他身前。
“你很眼生。”
道童皺著眉斜瞟了男子一眼。
“第一次來竇圌山。”
男子臉色平靜地笑了笑。
“哪裏人?”
道童繼續問。
“江油縣人。”
男子道。
道童:“居然是城裏來的,叫什麼?”
男子:“孫博然,家裏是江油縣西城開油麵鋪子的。”
道童聞言看了一旁年輕人一眼。
年輕人點了點頭:“是有這麼一家鋪子。”
他隨後又看向男子問道,“兄台來竇圌山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