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班峰,雷聲越來越密,雨越來越大。
許茵茵跟李白還有劉浩然,依舊靜靜佇立在崖畔鐵索旁,三人一句話也沒有,任由雨點劈裏啪啦落在身上。
直到幾團幽幽森白冷火,從前方竇真峰山腳升起。
“上來了。”
劉浩然深吸了一口氣,手緊緊握住刀柄,周身護體罡氣瞬間擴大一圈,直接將雨水彈開。
許茵茵神色要鬆弛些,但也同樣運起了護體罡氣,身形如同被一團金色霧氣包裹。
唯一神情沒有身邊變化的隻有李白。
這倒不是因為他自大或自信,隻不過是他的神魂感應到,許慎還沒有上到山來。
而且比起許慎,反倒是這一團團白森森的冷火,更加吸引他的目光。
上一次許慎上山時,他便已經見過一次,隻是到最後也沒搞清楚,這如同鬼火一般的火焰到底是什麼、又有何用途。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不過就在他仔細觀察著這一團團冷火的時候,一個聲音,哼著《涼州詞》的曲調,由遠及近從竇真峰那一側傳來。
同樣聽到這個聲音的還有許茵茵跟劉浩然。
兩人聞聲,都是一臉的看向李白。
“沒錯,是他。”
李白點了點頭。
遙想去年這時候,那許慎也同樣是哼著這《涼州詞》一路從山腳殺到山頂。
“轟——”
一道雷聲幾乎是跟閃電一塊落下。
電光將那竇真峰照得猶若白晝,那峰頂的一道人影隨之顯現在三人眼前。
隻見雨幕中,一個一身粗布衣衫的高大身影,扛著一柄長劍,正一步一步地朝這邊走來。
他一邊走著,嘴裏還一邊哼著《涼州詞》。
那聲音沙啞而渾厚,就算被雨幕包裹,也依舊如利刃般,極有穿透力。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等到了李白他們對麵的崖畔,他也不“哼”了,而是直接曲調蒼涼地吟唱了出來。
等著一曲唱罷,他突然拿下抗在肩頭的長劍,然後猛地在身前的岩石地麵一砸。
在“咚!”的一聲悶響聲中,一道帶著洶湧殺意的劍氣,自那許慎周身激蕩開來,最後化作一道烈風猛烈地拍打在李白許茵茵還有劉浩然身上。
許茵茵跟劉浩然當即便是一陣氣血翻湧,如果不是早就運起了護體罡氣,甚至身體已經被這道劍氣所傷。
隻這一道劍氣,便讓二人內心不自覺地有些慌亂,不過當兩人看到依舊立在原地紋絲不動、神色如常的李白是,心頭的慌亂隨之消散一空。
“青羊宮,青玄入室弟子李白?”
劍狂許慎手杵著長劍,下顎微微揚起,神色傲然地望向李白。
跟李白他們不一樣,他並沒有用罡氣彈開雨水,而是任由雨滴從自己額頭臉頰滑落。
“正是在下。”
李白聞言衝許慎咧嘴一笑。
“敢來赴約,還算不錯。”
許慎冷哼一聲。
“你們倒是學聰明了。”他接著又朝四周看了眼,隨後寒聲道:“沒讓其他人出來送死。”
“比不上劍狂前輩。”李白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隻身一人遍敢獨創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