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介草根到城裏最大的布商大戶,周宏卿隻用了不到二十年的光景。
除了膝下無子之外,周宏卿對這半輩子還是十分滿意的。
雖沒有兒子,但是他卻有一個爭氣的女兒,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生意之道都了如指掌,就比如現在,本該他去京城談的生意,女兒代他去了。
他倒是樂得清閑。
年近半百,已到中年的周宏卿身體微微發福,留著兩撮山羊胡,坐在前廳的躺椅上,一手芭蕉蒲扇,一手紫檀茶壺,哼著調,不亦樂乎。
“老爺,老爺!”
看著慌張跑進來的秋蘿,周宏卿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秋蘿是女兒周梓瓊的貼身丫鬟,這次女兒去京城是做生意的,所以沒帶著她。
看她這麼著急,周宏卿笑著問道:“是梓瓊回來了嗎?”
秋蘿的腦袋跟撥浪鼓一樣搖著,忿忿不平的了起來。
“不是姐!是有人闖進來了!還他是這處宅子的主人!”
“哦?”
這次周宏卿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道縫。
“什麼人啊,竟敢如此大膽?連我周府都敢闖了?”
雖商人在景國算不上多入流的角色,可周宏卿在齊南城也能排的上號,誰見了他不得畢恭畢敬的叫上一句“周老板”?
竟敢闖自己的宅子,簡直不知死活!
“人在哪呢?”
“回老爺,在西院呢!”
“西院?”
“是呀老爺!他們是從西院門進來的,麵生的很,進來就他是宅子的主人,還讓秋蘿來找老爺!老爺快看看去吧!”
聽秋蘿完,周宏卿捋著山羊胡,陷入了沉思。
若是有人是其他院子的主人,周宏卿二話不上去就能給他個大嘴巴,可是西院——情況就有些複雜了。
當初他還未發跡的時候,西邊的宅子是一戶姓張的人家,後來張家姐嫁到了京城,這宅子就空了下來,那張家姐偶爾才會回來一次。
後來他開布坊賺了錢,準備把院子翻新一遍,張家的宅子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可是女兒周梓瓊從偏愛花草,家裏種了一棵葡萄樹,藤蔓越長越長,越過東牆直接進了西邊的宅子裏了。
翻新院子的時候,周宏卿本是想把葡萄藤蔓給砍掉的,可周梓瓊什麼也不同意,最後周宏卿想了想,索性把東牆推倒,把張家的院子也一塊納入了周家。
在他把院牆推倒的時候,這宅子都空了近十年,當時他還想著,這宅子反正不住人了,自己收就收了!
就算以後張家回來人,他給點錢也就把他們打發了,隻不過後來張家一直沒人回來過,周宏卿都快把這事忘了。
現在聽秋蘿這麼一,周宏卿覺得來人很可能是張家的人!
“待我去看看!”
………………
周宏卿剛進西院,就看到一個麵目清秀的少年坐在葡萄藤下的石椅上,翹著二郎腿。
在周宏卿看過去的時候,那少年也看到了他,眼睛微眯,臉上帶笑,但卻未曾起身,更不曾開口,老神在在的盯著周宏卿,讓他感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