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主簿急了,忙道:“學個貓狗叫總會吧?”
“不會,你會嗎?要不你學給我看看?”李逵認定了童主簿不懷好意,話也帶著刺。
童主簿剛想表現一番,引誘李逵跟他學,從而羞辱一番周元。卻猛地回過味來,李逵很可能是耍他,到時候他倒是學貓狗叫了,李逵再奚落他,他在城裏還有什麼臉麵見人?
童主簿瞪眼道:“不識好人心,相爺開恩,還不知感激,活該連累你老師一起倒黴。”
李逵聽著話裏帶著刺,加上對方不過是個的主簿,還不是進士出身,就敢在他麵前叫板,話也不客氣了起來,努嘴朝著童貫站著的方向道:“你知道他為什麼能大難不死嗎?”
童主簿氣地腦仁發脹:“為何?”
“他從來不多管閑事。起來你們也是親戚,他也姓童,可能還是同祖同宗不出五服的兄弟呢?”
這話以出口,不僅童主簿不想搭理李逵了,就連童貫都氣地想要找李逵拚命,誰稀罕你給人胡亂攀親戚了?
李逵看著童主簿轉身的背影,發狠道:“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等英雄人物,哪裏是認輸就認輸的慫包?”
到英雄?
李逵突然眼前一輛,他怎麼把那個人給忘記了。幾乎是前後腳,李逵一轉身又進了大廳之中,氣勢不減的衝到了章惇麵前道:“我想到了!”
章惇掏了掏耳朵,心:到底是無知山民,作出來就作出來吧,還嚷嚷的滿世界都知道。
章惇抬眼道:“筆墨伺候!”
“不用了,我好了。”李逵心一共才二十個字,不至於興師動眾。
“生當作人傑,
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
不肯過江東。”
章惇詫異的看了一眼李逵,這子有點意思,琢磨一陣,點頭道:“有點意思,文字直白,氣勢也有,尚可!”
評價隻有可憐巴巴的‘尚可’兩個字,這讓李逵很氣憤,李清照的名句啊!你丫就敢‘尚可’,你這輩子留下什麼名句了?做人不能太裝逼,要遭雷劈的好不好?
這也不能怪李逵。
李清照的這首五絕,要應景來品。如果是在北宋寫出來,在文人圈子裏就是一般的大路貨。但要是靖康之恥之後寫出來,隻有兩條路,要麼朝廷聞之色變,定為反詩。要麼就是將文人心頭的心酸苦悶都攪了一遍之後,一股腦的倒出來。
國仇家恨,一首詩聯係到這四個字之後,立刻身價百倍。
好在李逵總算是過關了,章惇也沒在意,命人用他的酒盞倒滿酒後送李逵飲用。宋人喜歡喝酒,不管窮成什麼樣,都喜歡整兩口。這和朝廷不遺餘力的推行飲酒文化有關。章惇舉起自己的酒盞,很大,就和一點的鬥笠碗差不多。大宋就這個喜好,什麼玩意都喜歡用大的。茶盞,酒盞都看著比後世的大了好幾倍。不過這和酒的度數不高有關。
李逵有點嫌棄,這老頭一嘴爛牙,他嘬過的酒碗還能用?
李逵一咧嘴,冷笑道:“看不起爺,整大碗。”
於是有人就送來了大海碗,一碗能倒好幾斤酒的大碗。李逵皺著眉噸噸噸就倒下去了,然後章惇也沒管他,起了時政。
理論朝政是大宋士大夫的慣例,著著就到了司馬光等人身上。
其他人都噤若寒蟬,唯獨李逵歪坐在一旁,心頭一陣亂跳,腦袋也昏昏沉沉的有點嗜睡起來。猛聽到有人將四個州的土地送給了西夏,冷不丁的大怒起來:“漢奸!”
“賣國賊!”
周元使命的拉李逵,沒拉住,這子已經醉了,李逵醉了,誰能拉得住他?
其他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恨不得抬腿就跑。太危險了,前宰相,現任宰相的事,是他們能議論的?
章惇不怕,因為他破罐子破摔了,誰也不怕。
李逵不怕,他是因為他喝高了,這時候皇帝來了,他都敢一腳踢死這封建餘孽。隨後李逵一腳踢翻了食案大怒道:“整死他們!”
章惇頓時眼前一亮,看李逵的目光柔和起來,有種相見恨晚的喜悅之色。但是這幾個主張將四州之地送人的老家夥都死了。
李逵不聽則已,聽後就怒氣衝衝道;“死了也不能放過他們!”
章惇似乎有些明悟了,心中念頭頓時通達了起來,哈哈大笑起來:“司馬君實,你的劫數還沒過去呐!老夫發誓一定要刨你的墳頭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