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胖春被李逵嚇得跳起來,腦袋磕在船棚上不,還翻到在地,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聽著周元的訓斥,她有點委屈,她根本就不想走,還想著問李逵他族兄李全平日裏的喜好之類的,好讓她有投其所好的機會。
聽到老爺的嗬斥,隻能臊眉耷眼的離開了船艙。
至於受傷,怎麼可能,她可不是較弱的姐。
李逵撥楞了一陣腦袋,撐了起來,有點不敢看周元,兩個大活人在他邊上了半宿的話,他竟然毫無知覺,可見一定是喝醉了。他記得之前在東陽樓他喝酒來著,然後……他竟然忘記了。
斷片不重要。
重要的是斷片的時候他有沒有得罪人。
比如有沒有打人,打的人是否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老師!”
想了一會兒,竟然毫無頭緒,李逵隻好茫然的看向了老師周元,尋求答案。
周元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給李逵盛了一碗魚湯遞給他:“你子不能喝就別喝,看把你能的,你哥帶著的錢都賠了店家還不夠,要不是劉家拿錢過來了,你子現在該是被東陽樓的夥計扣著呢?”
打碎些許物件,不要緊,這能值幾個錢?
李逵心翼翼道:“老師,我沒有傷人吧?”
周元搖頭道:“這倒沒有,不過你罵人了,罵的詞也新鮮,漢奸,賣國賊,你子編排人的本事可不。”
一聽沒有傷人,李逵頓時將心放在了肚子裏,連動手都沒有發生,顯然不會吃官司了,他頓時有了底氣,一口幹了鮮美的魚湯,還自顧自的給自己又舀了一碗,一抬眼,發現周元有些狼狽的幹坐著,嘿嘿道:“老師你也喝。”
周元瞪眼道:“你還喝得下!”
“不就是罵人嘛?又不是多大點的事,身份高的不會和子一般見識,沒啥身份讓他們找學生來理論好,最多就低個頭認個錯而已,沒啥大不了的。再了,這幫孫子都當了‘漢奸’、‘賣國賊’還不讓人背後罵痛快了,是何道理?”李逵大口喝著魚湯,絲毫不在乎這種事,隨意道:“老師,我都罵誰了?”
“前宰相,現任宰相你一口氣接連罵了三個,我你的心也真大,難道一點就不怕他們為難你?”周元無奈不已。
噗——
李逵將口中的魚湯噴了個幹淨,放下碗懊惱道:“老師你咋不攔著我呢?”
“你以為我不想?”周元氣地火氣騰騰的從胸口往腦門上竄,可他攔得住嗎?李逵要是發起酒瘋起來,驚動地的樣子,連臨沂城的捕快們都攔不住。東陽樓都快被他給拆了。
李逵懊惱無比,隨即想到周元的處境,不免擔憂道:“老師,會不會讓你受到影響?”
“你老師也是正兒八經的二榜進士,卻在仕途上蹉跎了這麼多年,你我還在會乎?”到前途,周元滿不在乎的樣子讓李逵大吃一驚。這位竟然不是官迷?
可周元知道,他沒有被重用,根本就不是能力問題,也不是站錯了隊,而是純粹替人受過。有道是虱子多了不咬人,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弟子怪話連篇,得罪當朝權貴。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不過你子想要參加省試和殿試就麻煩了,省試還好,糊名之下隻要文章詩詞過關,不會有人刁難你。但殿試的話,就憑你今日的辱罵,隻要呂相沒有下台,你恐怕一點機會都沒有。”
省試?
殿試?
李逵很想告訴周元,他連縣試都沒過呢?是否想的太遠了一些?隨著他對大宋文人的了解加深,他才明白在大宋當一個讀書人,還想著要從科舉之路上披荊斬棘,獲得高中有多麼不容易了。這個時代的文人水平太高,以至於讓他產生了自我懷疑。
周元看李逵渾不在意的樣子,也是暗暗搖頭,不過有件事他要告訴李逵:“沒想到你子還會寫詩,雖然不怎麼樣,但終究是有些分,以後多練練,會有提高。不過也不是沒有所得,你因為這首絕句獲得了字,章相特意給你取的,就叫人傑。以後遇到學林的朋友你就能自稱——李人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