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章三爺如何得知劍鞘這等大殺器,他不會。
章授戰戰兢兢的站在章惇麵前,心翼翼的問:“父親,兒子來了!”
“坐吧!”
沒等章授坐下,就是剛剛屁股貼著椅子麵的功夫,章惇輕飄飄道:“為父準備舉薦你,代表朝廷去一趟登州,和李逵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爹,會死人的,白發人送黑發人……”
章授嚇得麵如土色,驚恐地從椅子上彈起來,眼珠子卻從來沒有脫離章惇。可是讓他失望的是,章惇更本就毫無反應,而是自顧自的道:“陛下被氣瘋了,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讒言,有出兵的打算。也不瞅瞅朝堂上的人,那個像是帶兵打仗能勝的樣子。尤其是陛下口中:大宋的名將,似乎隻有高俅了!”
到這裏,章惇麵色古怪的看向兒子,問:“高俅也算是名將?”
章惇不理解,章授很好理解。
高俅曾經是蘇軾的書童,十幾年前就是個熊孩子。長大些,除了字有蘇軾六七分的神韻,其他的吹牛好色貪財,啥都不缺。
跟著蘇軾東奔西跑,章惇認識高俅也有十幾年了,就沒看出來這家夥有名將的光環。倒是運氣好的爆棚,跟著李逵一路撿便宜。
可是皇帝趙煦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讒言,堅信高俅就是名將。而且,高俅是第一個遞投名狀的李逵部下,著實讓人高看一眼。
至於高俅是名將的判斷,起因很簡單,涿燕戰役,高俅指揮西線戰鬥,一口氣奪了遼國五個州,而李逵卻隻有打下來兩個半。一個涿州,一個燕州,還有半個易州。似乎這樣一比較,高俅的實力是李逵的兩倍。
可高俅麵對的五個州,遼國加起來的兵力才一萬多,還是地方仆從軍,實力有限。可李逵麵對的是十五萬遼國精銳,這能比嗎?
就連章授也看不下去了,唏噓道:“這不是扯嗎?”
“沒錯,你也看出來了,為父很欣慰,這是有人要不死不休。你去登州,目的不是救邢恕,而是和李逵開誠布公坐下來談,他到底要什麼?”
“可是……人傑?”章授憂慮道:“兒子要是回不來……”
“李逵還沒瘋,他不會為難你。扣押邢恕是私憤,是私仇。你和他有沒仇,他憑什麼對你不利?再了,他瘋了也不會對你下手。你對李逵有恩,他要是對你都痛下殺手,他何以立足下?”章惇沒好氣道:“為父答應你,回來之後,你可以納妾。”
“這得不少錢呐!”經曆過兵統局的哄搶,章授似乎也發現自己沒有做官的才能。原先他還挺感激蔡京裝病,故意讓他這個兵統局的三當家主事。正當章授準備好好大幹一場的時候,一場針對兵統局的洗劫讓他猝不及防。
事後,他才明白,他和兵統局都讓蔡京給賣了。可是不作官,生活空虛啊——
“我章家世代官宦,還差你這點納妾的錢?教司坊的頭牌,你隻要看上了,隨你心意。”
章授臉色頓時撥雲見日,章惇為了維護宰相的聲望,確實舍棄了不少東西。限製兒子做官就是一條。同時對家族嚴苛的管束也是之一。要是以前,章惇根本就不可能答應章授納妾,還是教司坊的風塵女入門,這不是敗壞章家的門風嗎?
可如今,他顧不上了。
章惇還提了個人:“郝隨也會跟你一起去。”
“父親,既然朝廷需要兒子效力,兒子義無反顧,正所謂:雖千萬人,吾亦往矣!此乃地大義,舍我其誰!”
章惇看著自家蠢兒,心中憋屈不已,低著頭,在心裏默念一句:“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