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我!”
丁夜大聲叫喊著,從睡夢中驀然驚醒。
直起身子,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被汗水打濕,黏糊糊的一片。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同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也沿著簡陋的窗戶,折射進屋內。
這是一間典型的由大房間改造而成用以出租的隔間。
非常狹窄,一張床,一個破舊的櫃子,以及門口左邊的銅鏡,就是所有的東西了。
掀開被子來到鏡子前,他看向裏麵那張蒼白木訥的臉,神情不由一陣恍惚。
七了。
哪怕是這麼長的時間,他也依然適應不了這張臉。
“穿越的感覺,簡直糟糕透了。”他苦笑著,揉揉眼皮,然後緊盯著鏡子,像是陷入了呆滯,一動不動。
大約過了十幾秒,鏡子裏他的眼睛,慢慢有了一絲變化。
左眼的開眼白開始褪去,變的漆黑一片,而右眼,則恰恰相反,變為雪白。
一黑一白,詭異的對稱,他神色如初,眨眨眼,發生異變的眼球隨即恢複正常。
“眼睛……”他輕聲呢喃,雖然極其不願去回憶,但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女孩。
“該死!”痛苦的記憶襲來,他下意識的握手成拳,狠狠地錘在牆麵上。
“一大早的,搞什麼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隔壁立刻傳來了不滿的抱怨聲。
“抱歉。”丁夜努力平複著心情,隨口回答。
不過他的門很快就開了,一個穿著褲衩、頭發亂糟糟的男人走了進來。
“是不是有毛病,捶牆。”男人揉著眼屎,長長的打了個哈欠。
“鍛煉身體。”丁夜一臉平淡,無視他回到床邊,拿起疊放整齊的製服穿上,“快到上班的時間了,還不抓緊準備。”
“就你最積極,也沒見老大給你加工資。”男人伸了伸懶腰,借著他屋裏的鏡子照了下臉,似是在檢查眼屎扣沒扣幹淨,但很快就被丁夜一把給推了出去。
“回你自己屋照去。”丁夜捂著鼻子,一臉嫌棄:“你又多久沒洗澡了?身上味也太大了。”
“不就是照個鏡子嘛,氣鬼。”男人仿佛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味道,聲嘟囔了句後,還要再什麼,丁夜已經把門閉上。
男人隨後敲門:“那你待會下去洗刀的時候,順便把我的也捎帶了啊。”
“知道了。”丁夜無奈的應了句,耳邊終於清靜了許多。
洗刀,是他工作前的必備步驟。
他現在是“萬裏香肉店”的員工,平時負責切肉,處理感染獸的屍體,隔壁那個男人則是自己的同事餘成。
要特別的話,就是肉並非普通的肉,而是製卡師們帶回來的感染獸身上的肉了。
製卡師、感染獸……回想起這些陌生古怪的名詞,丁夜心裏不出是什麼滋味。
通過七的接觸下來,他多少對目前身處的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目前所處的城區,名為七十七區,是百大安全區中的一個。
幾百年前,不知名的病毒爆發,生物發生了異變,不止身型變得比之前更龐大、怪異、殘暴,而且它們會無差別的攻擊任何事物。
由於熱武器對它們無效,為了對抗,這個世界衍生出了製卡師的身份,通過卡牌封印它們,並令其為人類戰鬥。
使用卡牌與感染獸的戰鬥方式,就有點類似他所熟悉的那些卡牌遊戲規則,通過虛擬電子裝備,可以獲取到怪物的屬性。
兩者的區別在於,戰鬥方式不是回合製,而且對手也由人換成了凶惡的異獸。
當然,就這意味著,輸了——等於死!
對於卡牌,丁夜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原本的世界中,他精通遊戲王、爐石、三國殺等等各類卡牌遊戲。
他以為來到這裏,利用這些卡牌決鬥的知識,能如魚得水,很快適應這個世界。
但可惜的是,他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非常離譜。
想象和現實總是有差別的,盡管他並不在意親身上陣,與那些凶惡的變異生物戰鬥,可最大的,也是最嚴峻的問題是……他現在什麼都沒有。
沒有錢、沒有卡牌,他有的,隻是一條命。
當然,是一分錢沒有,自然也不太可能,上一個身體的主人,還是給他留下了一定積蓄的。
五十江爾幣,是他目前所有的積蓄,替換到他原本世界的話,等於……嗯,五十塊錢。
這些錢無論在哪個世界,基本都是買不到太多東西的,好在萬裏香肉店提供住宿和吃飯,他暫時還不需要為這些事而發愁。
不過這份工作的工資不高,一個月才幾百塊錢,連張一星殘卡都買不起,充其量頂多買幾張空白的一星封印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