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從前方走過來,鐵青著臉看向王庾:“你可知行軍打仗不是兒戲,你一個孩子來做什麼?你是能上陣殺敵啊,還是能生火做飯搬兵器啊?
“你連射箭都不會,刀都拿不穩,如何能上戰場?
“真是不知所謂。
“看在你為我擋過一箭的份上,這次就不追究了,來人啊,送她回晉陽。”
王庾躲過士兵伸過來的手,叫道:“誰我不會射箭了?”
完,從背上取下弓箭,彎弓搭箭,對著遠處的一棵樹就射了出去。
“咻。”
箭插在樹幹中間,距離五十步。
李淵神色頓了一下,隨即哼道:“就算你會射箭,也不許跟著我們,你太了。既然你住在李府,我就要對你的安全負責,免得世人恥笑我李淵竟讓一個孩子上戰場。”
頑固,死要麵子。
王庾在心裏偷偷地罵了兩句,麵上不卑不亢地直視李淵:“聽瓦崗寨有很多的江湖豪傑,民眾亦有數萬,是河南一帶最強大的一支民軍。
“朝廷並未給唐公兵馬,而唐公隻帶了幾千騎兵,千裏行軍,到達滎陽已是疲累不堪,還要應對數萬瓦崗軍,本就處於弱勢。
“如今還要撥出一部分人送我回晉陽,兵力就更不足了。”
見李淵要反駁,王庾趕在他之前開了口:“當然,少幾個人並不影響您作戰,但是如今世道混亂,盜匪猖獗,就憑區區幾個人,就能平安送我到晉陽?
“唐公明知回晉陽的路上有危險,還堅持派人送我回去,豈不是忘恩負義,將救命恩人置於危險之地?”
公然指責唐公忘恩負義,這孩果真膽大包,眾人噤了聲,不敢看李淵。
“你”李淵氣得額頭青筋暴露,指著王庾的食指打著哆嗦,連話都不出了。
李世民沒想到王庾竟把父親氣成這樣,但內心深處還是很欣賞王庾的膽量。
他轉身去安撫李淵:“阿耶,你別生氣,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哼。”李淵拂袖而去。
“阿耶”
李世民回頭警告了王庾一句“老實在這呆著,哪兒都不許去”,然後就追著李淵去了。
王庾暗自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留下來了。
突然,肩膀沉了沉。
“子,你膽兒夠肥的啊,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段誌玄拍了一下王庾的肩膀,用打量的目光掃了她一圈:“剛才,唐公的胡子都被氣得翹了起來,哈哈,你真是厲害。”
唐儉笑看著王庾,一臉欣賞的表情:“子,我還從來沒見過誰把唐公氣成這樣的,你是第一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完,警惕地往李淵的方向看了一眼,見無人注意這邊,悄然鬆了口氣。
王庾聽見他們的讚揚,心中忍不住汗顏,咧開嘴憨憨地笑了笑,“我叫王庾,不叫子。”
兩人愣了一下,隨即又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你子有趣,好,以後就叫你王庾。”唐儉拉著王庾到樹下,拿出一個酒葫蘆:“上次沒來得及與你好好談話,今日我們就喝個痛快。
“來。”
突然從旁邊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唐儉拿酒的手腕:“他一個孩子,你給他喝什麼酒?再,唐公嚴令行軍途中不許喝酒。
“你又想吃軍棍了?”
聽見劉弘基這番話,唐儉訕訕地收回手:“不喝就不喝,我聞聞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