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女婿,在赤元大陸上是很常見的,很受重視,和親子的地位相當,是真正的一家人。
這種習俗,造就了一些古怪的事情,如果柳家中出了一個姓趙的嫡係,千萬別以是外人,那可能是絕對的血親。
赤元大陸,在意的是商行,從不以姓氏為重。隻要你開的價足夠高,改個姓氏不算事兒,姓什麼不是姓啊,不就是一個稱呼嘛?
為什麼是神匠局啊,這不好,很不好!
商會很重視神匠,神匠和神工的地位不低,問題是沒有話語權和話事權,這兩個權力,實在太重要了,神匠隻有見意權啊。
這時候不能硬勸,得想辦法轉變高飛的想法,柳千鶴遲疑了片刻說道:“此事不急,還有些時間,你再想想,神匠局是很不錯的,就是缺少權力。年輕人,等你嚐到權力的美味,你會作出正確選擇的。”
這話兒,即是歸勸,又是逐客,今天說的已經夠多了,再談下去沒意義,也會讓高飛產生不好的想法,還有一層意思,可以考驗一下高飛的理解能力,如果智商不夠,柳千鶴需要另外打算。
或者打消這門親事,又或者純粹為女兒選一個夫婿,白養著也無所謂,柳家不差他一口吃食,隻要女兒活的自在就好。
高飛自然聽出來了,起身說了幾句客氣話,在柳千鶴一再挽留下,走出房間,他還有不少事要辦呢,休息就別想了,大戰之後,千頭萬緒。
柳千鶴閉著眼睛,手指輕敲扶手,沉思不語。總體來說,這個女婿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唯獨神匠局……
微微搖頭,年輕人啊,想法千奇百怪。太陽穴上微涼,一雙小手在上麵輕輕按摩。
“爹……”好嗲!
“就這麼喜歡他?你才認識他不到一天。”柳千鶴戲謔道,還是太年輕啊。
“哪兒有啊。”雖然看不到爹的眼睛,柳如雲的臉還是紅透了,自從高飛抱著她,從驛牆下跳下,把她壓在身下躲投石,姑娘的一顆心就係在高飛身上了。
其實仔細想想,那隻是本能反應,而且不是最好的選擇。在投石之下,連驛牆都擋不住,高飛的身板再結實,也是護不住她的。
年輕人的衝動之心,可以戰勝整個世界。
“好好好,知道了,神匠局就神匠局,也不差,也不錯……”柳千鶴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兒,心中已有決斷,既然女兒喜歡,隻要其它方麵不出問題,放在身邊觀察一年,就讓他們成婚,女兒的年紀也不小了。
嫁女兒,爹心疼啊。
上門女婿好啊,一切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隻要不過份,他絕對不插手,日子是小倆口過的,苦辣酸甜,都會化成濃濃的蜜汁,個中滋味,隻有聰明人才明白。
柳千鶴身邊的女人不少,最懷念的,依然是逝雲的妻子,她若是還在就好了,女兒的婚事也不用自己一個人擔著。
心裏幻想著,如果妻子還活著,會不會因為高飛與自己爭吵,會不會凶凶的罵女兒不懂事兒,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夢鄉,昨夜之戰,柳千鶴也是凶險萬分,累壞了。
高飛剛走出院落,就被兩名供奉攔住:“你是高飛,藍三十三驛的驛長?”
“是。”高飛恭恭敬敬的行禮回話,心中腹誹,雷石就跟在他們後麵不遠,還問個毛啊。
標準的例行公事,知道你是誰,還得問一句。
“是就好,跟我來,尊者要見你。”
尊者,七階元武者,隻有大型商隊偶爾能遇到,就算在三十三驛打尖,高飛這個小驛長也是見不到人的。
這次來援的有數百人,尊者隻有一位,煙華會派下來的張瀚海閣下,也就是之前柳如雲口中的張尊者。
老實的跟在後麵,走進最大的院落:“在這兒等著,不許東張西望。”
“是。”高飛老實的很,在張翰海麵前,柳千鶴都不夠看,淩鋒堂有資格和尊者打交道的,隻有三大董事。
不大功夫,那供奉走出房間,衝著高飛招手說道:“跟我進來,問什麼答什麼,不許發問,不許亂看,明白嗎?”
“明白。”高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副很老實的樣子。
這是三十三驛中,最大院落中的最大房間。
“藍三十三驛驛長高飛,上任半年零二十三天,半年隻得了個中平,昨日倒是立下大功。”耳邊傳來洪亮的聲音。